我已经不记得我是第几次赌石了。
但是我十分清楚,我每一次赌石,都是拿我的命在赌。
我这辈子,跟翡翠有过命的缘分。
仓库很简单,在我们国家视若珍宝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在这里,就是一块石头,堆放的到处都是。
我舔着嘴唇,解开手腕上西装的扣子。
我知道这次赌石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我现在虽然掌握着腾辉,也有可能掌握腾龙,但是我本质上,还是一个替别人卖命的狗而已。
并非是我妄自菲薄,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我经历过的磨难告诉我,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不管张北辰对我再怎么好,龙叔对我再怎么信任,但是,你只要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你都有可能被卖掉。
只要我赌赢了这次,让波图相信我,凭借图玛跟我的关系,我就能掌握一直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质变。
所以, 我十分谨慎,且紧张。
这里的石头很多,从皮壳看,大多数都是老帕敢矿区的赌石。
克亲军以前占领的矿区,就是老帕敢。
这个厂区的石头是最老的,这个场口的石头已经是日益枯竭,可遇不可求。
但是在克亲人的仓库里,居然还堆了那么多。
我拿着手电,在料子堆里开始精挑细选,因为,这关乎到我的命,关乎到我的未来,所以,我十分谨慎。
老帕敢多数都是黑乌沙,而黑乌沙有十赌九垮的说法,所以,这一次赌石,我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这就是上天对我的考验,我的道路,就是那么狭窄,要么活,要么死,根本没有其他多余的回旋余地。
但是我没有任何抱怨。
突然,我看到一块乌黑油亮的料子,在皮壳上,有一条极其明显的蟒带,当我看到这条蟒带的时候,我立马就心动了,其他的料子,我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立马就来研究这块料子。
这块料子在老帕敢赌石里,不算是大的。
大概有22公斤左右。
我立马在石头的皮壳上打灯。
石头皮壳上有白雾的表现,有白雾的石头预示着里面的种比较老而且底账也会是不错的。
石头有蟒带,在蟒带两边都有藓,而且皮壳较薄的沙也比较匀细,不会存在变种。
灯光打下来通透感十足,能够预判这块石头起码到冰底,从灯光效应来看这块石头有花或者是晴底,如果切出晴底,那这块石头就是大涨了。
但是,这块料子并非完美,灯光下,这块料子裂痕很多。
这块石头的赌点主要是赌裂,赌色,运气好的话就能切出高色的镯子。
我伸出食指,在蟒带上比划了一下,蟒带不是很粗,只有两厘米左右,所以,我不敢奢求出满色的镯子。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把这块料子给抱出来。
我说:“就这块。”
波图双手掐着腰,脸上都是汗,这里的环境,是非常艰苦的,每个人都热的浑身淌了一层油似的。
波图说:“你确定?”
图玛也立马说:“你再考虑一下,事关重大,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草率。”
我立马将石头摆在他们面前,我面对着这几百个拿着枪的人,我很自信地告诉他们:“我林峰赌石,看准了,那就一定看准了,我从入行以来,都是拿命在赌,这一次,也不例外,如果我林峰赌不赢,我活该死。”
听到我的话,波图点了点头,他什么都没说,指着石头,说:“你想怎么处理这块石头?”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来,看着石头,这块料子不能切,我虽然赌命,但是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
出来行走江湖,靠的是脑子,为了稳赢,我必须得动点脑筋。
我说:“磨皮!”
听到我的话,波图立马说:“按照他的话做。”
很快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缅人过来,拿着的工具并不是我们常用的磨砂机,或者牙机,而是非常老式的手动砂轮。
我也没有意外,这边基本上都是用这种工具来处理翡翠的。
我说:“磨这条带子两边的癣色。”
我没有直接选择开蟒,因为一旦开蟒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那么这块石头基本上就等于是废了。
所以,我必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选择磨癣,如果癣能出高色,那么这块料子赢的几率就更大了。
开料子的师父按照我的吩咐来处理这块料子。
因为是纯手工的,所以他处理的非常慢,我有些焦急地说:“有烟没有?”
听到我的话,波图立马挥挥手,很快他的卫官就给他拿来一盒烟,他抽出来一只给我,我看着就皱起了眉头,是云烟。
这个时候,能抽一口家乡的云烟,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慰藉。
我接过来,叼在嘴里,我看了一眼图玛,我说:“给我点烟。”
波图冷眼看着我,有些十分不高兴,似乎我使唤他女儿,让他很愤怒似的。
我冷声说:“我的女人,就得伺候好我。”
波图气的手按在枪上,我知道我在挑衅他,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就不能怂,我必须得让他看到我的实力,让他明白我这个人的心有多强悍,这样,他才能信任我。
图玛赶紧拿出来火柴,给我点着了烟,图玛看了一眼她父亲,用缅语说了一些什么,我听不懂,但是很快波图就不在看我,而是死死的盯着那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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