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殿王少诚向贤妃禀报:“娘娘,如娘娘所料,太子今儿一大早就出宫,前往骊山畋猎。”
贤妃倚在榻上用花汁涂抹指甲,闻言微笑道;“很好。”
文宗移驾漪澜殿,贤妃跪拜迎驾“妾身恭迎陛下。”
“爱妃陪朕去赏游春光。”
宫女为贤妃更衣,贤妃在屏风后面说道:“太子今早出宫狩猎。”
“什么?太子出宫狩猎?”文宗语气隐隐带上怒意。
杨贤妃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臣妾也是无意中听到宫人议论此事。游春踏青,太子年少,自然未能免俗。”
杨贤妃看着文宗的脸色,“只是先帝喜好畋猎,前车之鉴…”贤妃轻声叹气。
贤妃深知文宗素日痛心父兄,耽于玩乐荒废朝政,所以在选择继承人上慎之又慎。
先是选中敬宗长子晋王李普。文宗认为李普性格韶悟,能成大事,视若己出。李普早逝,文宗很是悲伤。
他心心念念恢复大唐盛世。选择接班人,他看重和他有相同理念的人,血脉亲缘倒是第二位。
“太子年少,加以规劝慢慢引导,他会改正。”
杨贤妃看到文宗变了脸色,赶紧把话拉回来。
“臣妾令陛下圣体烦忧,臣妾有罪。”贤妃叩头谢罪。
文宗双手扶起,“爱妃一番苦心,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文宗直奔常宁殿,小太监先行通报,圣驾驾临。德妃忙整衣冠,“臣妾叩见陛下。”
一双盘龙云纹鞋子从身边走过。德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德妃自行起身,对上文宗一张黑脸。
气氛不对,德妃吓得不敢吱声,唯有垂首不语。她弄不清文宗怒从何来。
文宗沉声问道:“太子最近如何?”
该说好还是不好呢?他是关心太子,还是太子做错什么事?
德妃这厢犹豫,文宗脸更黑了。贤妃都知道规劝太子。身为生母,儿子做了什么事她居然不知道。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你倒是好好教育他才是。”
文宗以拳擂几,一向儒雅的文宗,此时失了风度大吼大叫。
德妃直直地跪下,重重叩头。她还没见文宗生这么大气过,两个人相处也是相敬如宾。
德妃涕泗横流叩头谢罪,“臣妾哪里做得不好,但请陛下责罚,只是切莫伤害龙体,否则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文宗也是文雅之士,德妃额头都磕出血印,泪流满面。心里不忍,双手将她扶起。
德妃攀住文宗手臂,“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陛下切莫动怒伤害龙体。陛下是一国之君,龙体系于天下。”
“爱妃,是朕一时性急。朕得知太子出宫狩猎,所以气急攻心。”
德妃跪下:“陛下息怒,是臣妾教子无方。”
作为父亲,自己也没有尽到管教的责任。
文宗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说道:“你也该多管教他才是,他将来是一国之君,怎么能由着他的性子?”
德妃砰砰地以头触地:“陛下保重龙体,臣妾会教训不孝子。”
文宗拂袖而去,德妃痛哭一场。
想一想夫君的薄情,再想一想儿子不争气,再想一想自己在深宫蹉跎岁月。
一时间觉得前路茫茫,竟然是了无意趣。
她呆呆地坐在窗前。外面春光明媚,寝殿里一方天地却是冰寒彻骨。
李永不知道自己一时尽兴,惹得天怒人怨,鸡飞狗跳。
太子李永狩猎回来,高兴极了。鹰鹞太给力,它盯上的猎物,难逃它的利爪尖嘴。
在李永眼里,这只鹰眼犀利的鹰鹞,就像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将军。
他吩咐手下给母妃调制甘露羹送过去。
他还没来得及换上常服,常宁宫那边一直守候在此的内侍催促说:“殿下,娘娘吩咐请殿下过去一趟。”
刘明悄悄告诉太子,娘娘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打探消息。
母亲那边有什么事?李永没顾上换衣服,急匆匆地赶过来。
“母妃,孩儿来迟了。”李永刚进殿门,就给母妃道歉。母妃眼里尤有泪痕,显见得是哭过。
“母妃,是谁惹得母妃伤心落泪?”李永疾步上前,握住母妃的手,一脸关切地追问。
德妃憋着一股气,想要见到儿子先痛打他一顿再说。
看到李永此时神情,德妃下不去手。她推开儿子,正襟危坐。
李永觉察到母亲气从何来?他每次来看望母妃,母妃都是开心快乐的。
笑吟吟地说:“我们永儿又长高了,永儿最近功课给母妃讲讲···”
“母妃,是生孩儿的气吗?孩儿哪里做得不好?”李永屈膝。
“跪下,”德妃一声厉喝,声色俱厉。
“母妃。”李永双膝跪地,委屈地看着母亲。
“你怎么就不争气···”德妃话说到一半,已是珠泪滚滚。她浑身发抖,顿足叹息说。
“孩儿哪里做错了,母妃责罚孩儿就是。母妃不要生气。”李永膝行上前。
母亲显而易见是气得不轻,李永吓坏了,抬起脸泪流满面地看着母妃。
他抓住德妃地裙袂,哭泣说:“孩儿哪里做错,但请母妃责罚,母妃切莫因为孩儿气坏身体。”
德妃抬手制止他:“娘且问你,今日你不谨遵师命,研习功课。你跑到哪里撒野?”
“孩儿知道了,”李永腾地站起来,咬牙愤愤地说:“一定是那个贱人,又说孩儿坏话,她一向看孩儿不顺眼。”
德妃起身走到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