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倚转移话题,“哥哥,你家一树梅花开的正好,我们就在梅花树下赏梅花,吃酒,弹琴。好不好?”
哥三个逍遥一宿。江遥长在柳叶这里,李倚也觉得在柳叶家里比在自己家里自在,也长在柳府。
除夕柳叶将秀英、惜惜、玄乙等人都邀请过来。黄莺退出,和王文星小日子过得红火。浣纱和包渡成家,也没自立门户,还在布政里住。
广泰陪着冬霜在终南山和爷爷一起过节。朗宁这个春节不敢外出,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会走到江遥心里。
李倚在家里陪着父母亲人吃完团圆饭,就溜到柳叶家里。柳叶这里有御膳堂的大厨做饭,还有皇家的吃穿用度供奉。
玄乙说道:“今天沾了柳叶的光,我们也享受到皇家的待遇。”
秀英调侃说:“柳大哥,我开酒楼都不敢这样挥霍浪费。柳大哥你是金主,你腰缠万贯,是隐形富豪。”
惜惜抱怨说:“我不说别的,我就说柳叶你啊,身居高位,倒是给我捧捧场子。你不用做什么,人往那里一站就行。就是活广告。”
柳叶赔罪说:“是我错了,我罚酒一杯,改天,改天我去做广告。广而告知天下,竹林馆姑娘个顶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改天的承诺柳叶没实现,初一大朝会之后,柳叶带上李忱回到河东。江遥留下来独守空房。
广泰是扎根在冬霜家里。江遥要打理广泰的生意,走不开。他成了广泰的总管。
李相和武宗君臣和谐。但随着武宗服食丹药,性情有了变化,不想听到忤逆之言。而李相偏偏又是耿直老臣,君臣之间已是不如当初。
白敏中求见武宗,进言道:“陛下,李宗闵、牛僧孺等人在地方任职多年,陛下皇恩浩荡,召回李宗闵、牛僧孺等人,他们定会感念圣恩。”
武宗也是有意愿让其他大臣牵扯李相,谁都不愿意身边有一位老是直言挑毛病的老臣。
正所谓一辈子做一件好事容易,一辈子做好事就难了。
李相是宰辅之臣,武宗还是要和李相通气。他召见李相说到此事:“丞相,李宗闵和牛僧孺在外地多年,应该召见他们回京任职,你意下如何?”
李相当即变了脸色,他和牛僧孺不是和不和的问题,不是牛李党争的问题,而是他深恶痛绝牛僧孺。当初他在西南驻防,因为牛僧孺的一意孤行,致使维州副使悉坦谋惨死。
两人之间是不死不休的矛盾。李相当即否决武宗提议。“陛下,牛僧孺此人不可堪当大任,当初维州悉坦谋请求投降大唐,是牛僧孺在文宗面前进言,导致大唐和吐蕃之间有利于我方的局面消失殆尽。给大唐边境增添忧患,牛僧孺九死难辞其咎。”
李宗闵这块更不用说,他和刘稹之间有书信往来,刘稹叛乱,李宗闵受到牵连,被贬谪。圣上这么快就忘记前世之事。
李相坚决道:“李宗闵亦是不可任用。他和逆臣贼子有交往,情谊深厚,没株连杀头,已经是万幸。陛下,陛下还望三思而后行。”
李相又是一通直言不讳,武宗现在听到李相的直言就头疼。本来现在就时常心烦意乱,无名火对着身边人没少发泄。还架得住李相喋喋不休。
武宗沉下脸来,“朕不过是和你商量一下,不行就不行,丞相倒好教训起朕来了。”
武宗这话说得有些重,说丞相教训他。李相哪敢担当这个罪名,赶紧跪下请罪。
“陛下,借老臣十个胆子,老臣也不敢忤逆陛下,老臣一时间心情急迫,出言不逊。还望陛下治臣之罪。”
武宗摆手,“算了,今天这事容后再议。暂且不提,以后看他二人表现再说。”
白敏中侍立一旁,他倒是没报什么希望让李宗闵和牛僧孺回到京城。他不过是借用让李牛二人回京城一事来恶心李相。
他拿捏到李相对于李、牛二人的成见,到了圣上提及此事的时候,李德裕铁定是反对。他要的效果就是在君臣之间制造嫌隙。
此刻看武宗的脸色,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在君臣之间制造嫌隙,裂痕在不知不觉中扩大,就是他白敏中上位的好时机。
李相将白敏中提拔上来,推荐给圣上,作为人才李相不遗余力地推荐人用,不论出身门第。如今白敏中不思报恩,却暗地里算计李相。
枉费李相一番好意,却在无意中给自己楔进来一颗钉子。
中书舍人白敏中时常围绕自武宗身边,他是新晋的圣上宠臣。赵归真来给武宗送汤药,白敏中对赵归真是礼遇有加。
“道长,辛苦。”白敏中诚恳地道谢。
白敏中对待赵归真的态度十分热情,不像是李德裕、杜悰、崔慎之流,见到赵归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归真也是投桃报李,和武宗谈经论道的空闲时候,提到白敏中,自然是一番褒奖之意。
“陛下,白大人是名门之后,有才气,有人情味,能审时度势,有气度胸怀。最重要的是能为陛下考虑。不像是有些权臣,热衷于权力,陛下赋予他的权力,他不思量报效陛下,成全一己之私。”
武宗的宗旨是只和道士谈经论道,不让他们参与政务。听到赵归真明显含沙射影的话语,武宗不悦道;“赵归真你是世外之人,朕招你进宫,是为了和你讨论世外之事情。你若是涉世太深,也不用在皇宫里待着。”
武宗总体还是明君,大是大非有他的原则,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