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土天柱开缝一瞬间,段德所在的深渊影响似乎并不大,但是其根源处就截然不同,根在修者大世界,天柱异动起始,整个修者界的天地都是一震。
莫说修士,就是凡人也能清晰感觉到天地震动。
裂土天柱目视可及一处群山之中。
这里有个与世隔绝的山间小村,零落散布在郁郁葱葱林木间的猎户人家不过三四十家,似乎祖祖辈辈就已经在这里扎根,没有与外界交流过,民风自然极其淳朴。
村里人每天都能见到那天柱,早就习以为常,晚间天柱散出的细微光华也能让他们勉强视物,倒也算是不错的玩意,平凡人不知天柱意味着什么,祖祖相传这玩意就是支撑整片天的顶梁柱。
然而让村人惊恐的是,昨夜天柱渐渐变绿,直至完全化成墨绿色,夜间再无一丝光亮可供照明。
“老村长,这是何故?”
老村长确实很老,眼眉低垂,须发皆成死灰色毫无光泽,驼背弯腰几乎成了对折之状,拄着根槐木拐杖颤巍巍被搀扶出来。
很努力的抬起头盯着那天柱半晌,昏黄几不见光华的老眼看不出任何表情,面对全村聚集询问也是视若不见,听若不闻。
“老村长~~”
有村人怕村长人老耳聋没听见,凑上前去大声呼喝。
“叫魂呢?急什么?我还没聋,张家小子,莫不是嫌我老人家命长?”
老村长没了牙的嘴,索罗索罗半晌,音若蚊呐,偏偏还说了好大一堆废话,老村长自是万事通,不然也不会有这一幕。
“额?村长爷爷,我这不是怕您老没听着么。”
村长并未看这人过五十犹自叫他爷爷的所谓张家小子,昏黄老眼一直都盯着天柱,直至一声闷响,天地抖动。
村民顿时一个个被震得趔趄站立不稳,就是扶着老村长的两个年轻小子也不例外,偏偏老村长如钉子一般拄着拐杖原地纹丝不动。
“终究,还是来了么?福祸不知,福祸不知啊~~~”
本就细微的老迈声音此时几不可闻,一阵莫名而至的山风扫过全场,等得村人立住身形,不解四顾时,原本扶着老村长的一个年轻猎户低沉的声音响起。
“老村长过了。”
是的,老人努力抬着的头颅就此定格,生机已是完全消失,且不管一村人的哀伤如何,那阵山风尽头处,却是离天柱不到三丈而止。
一名身背七星八卦的老道士随风而显,林立虚空不动,眼中神光暗藏,细细打量着眼前化实的天柱。
若是细看,此人不是那老村长年轻时的模样又是谁来?每一根天柱都有一名天机宗成道者常驻,等的或许就是天变之时,现在,就是时机成熟之际。
老道士确认天柱之变,随即屈指连弹,比划一阵,身前一道缓缓旋转的太极图渐渐凝实,凝实之后中心处坍缩化作一点灵光直投天机山圣地而去。
如此高明的传讯手段,比段德要高出太多,老道做完此事就地凌空盘膝而坐,闭目不再有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今的修者界早已不是段德离开时的那样,超级宗门联手在整界布置防护大阵,移山填海早就成了日常。
段德在外漂泊不知岁月变迁,此时已过匆匆百余载,深渊时差与修者界有所区别,但也没有这般离谱,耗时最长的竟是在时空夹缝中沉睡的日子。
百载啊,凡人早可延续几代人,稚子首场者如今也是黄土没过头顶时,他离开不久修者界便进入临战之时。
魔族之前投送过来的传送阵引最后一个在后三十余载终于爆发,竟然在佛宗最边际地带,那里莫说凡人,就是巅峰修士也不能轻易进入。
整个世界本就是有界的,佛宗这边的界限是一片充斥着莫种怪异力量的绝对死亡之地,没有植被,没有矿产,尽是灰蒙蒙的乱石滩,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管什么生物,只要进入这里便会急速衰老,越往里衰老速度越快,仙器亦是不能阻挡,其本身在这种环境内也会迅速流失仙力,直至化作寻常可见的碎石。
就是天机宗也没想到魔族竟有此等神器,可以护住他们安然在此落脚,至于蛰伏这般久没有动弹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
只是涌出魔族的一霎,已成军团建制,趁佛宗不备,直接杀散不多的边境驻守修士,当备战已久的佛门军团赶至时,魔族却又一次消失在整界视野。
不久这股精锐魔军狠狠给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一战的修者界军团上了一课,声东击西,神出鬼没,不局限于一域,而是可以一日之内辗转亿万里,魔族之前的渗透效果终于让修者界疼了起来。
魔军孤军深入,却犹如入了无人之境,少有伤亡出现,其转场之迅速甚至一度快过早有防备的修者界援军。
对整个修者界的布局也是了若指掌,若不是经过几十年的强制整编成军,还像以前一般,这般攻势,不需魔族大军降临,直接就能耗垮修士几万年的基石。
现在虽然也是打得修者界找不着北,但根本不可能与珍正规军团对上,他们耗不起,打杀的也是一些小门小派,入不得修者联盟高层的玩意。
十余年的骚扰竟无一次失手,最后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散落修士纷纷被逼靠近主城,以求庇护,魔军似乎无奈,转而对修士不闻不问的凡间国度下手。
凡人如何抵抗得了神一般存在的魔族大能?一巴掌灭去一国那是再简单不过,好在修者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