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县城日军守备大队指挥部,中尉低着脑袋站在里面,被中队长骂的满脸通红,但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作为一个败军之将,如果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长官肯定会特别失望。
所以不管中队长怎么骂,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都必须忍着。
熬了快十分钟,他终于找到说话机会,看着中队长一脸严肃请战:“长官息怒,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保证将偷袭我们的游击队全部干掉。”
“只要一个加强小队和一个连的皇协军,卑职就能办到,否则不用您命令,卑职直接向天皇陛下谢罪。”
中队长摆摆手,长叹一口气回答:“报仇你暂时就不要想了。”
“主力部队被大队长带走,这么大一个平定县城只剩一个步兵中队,兵力本来就不够,刚才又在你手里损失二十几个皇军,如今更不够了。”
“从现在开始,县城所有驻军全部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出城。”
“至于今天偷袭我们的游击队,先让他们多活两天,等大队长胜利而归,肯定会派重兵去围剿他们,到时候再报仇不迟!”
张庄镇日伪军据点,三条成之字形的战壕齐头并进,慢慢向据点方向掘进。
晚上十点钟,三条战壕已经挖到隔据点不到七十米位置。
三个战士一组,轮换着向前挖掘,保证每个小时战壕都能向前退进五米。
篝火映照下,三条战壕清晰可见。
战壕的最前端,时不时冒出一两个游击队身影,但都一闪而逝,让炮楼里的士兵完全没办法锁定他们,只看到一铁锹又一铁锹的泥土从壕沟里抛出来,堆在靠近据点的一侧。
小队长站在炮楼顶,脸上一片阴沉。
他等不下去了。
按游击队现在的掘进速度,天亮前肯定能把三条进攻战壕挖到据点门口。
到时候他们一个突击就能拿下据点外围阵地。
没了阵地,整个据点就剩炮楼可守。
虽然很坚固,但孤立无援,要是游击队继续通过挖战壕缩短进攻距离,炮楼也坚持不了太久。
果断命令:“抽一个作战分队的皇军和一个排的皇协军,兵分三路杀出据点,干掉正在挖战壕的游击队。”
“其他人全部上炮楼掩护,居高临下压制游击队反击火力,掩护步兵突击。”
“突击部队一定要多带手雷,冲近了就往战壕里扔,把里面的游击队全部炸光。”
“现在就去准备,十分钟后开始突击……”
白天在镇子里的战斗中,游击队虽然损失不少队员,但缴获一挺重机枪,一门迫击炮,一挺歪把子。
加上周成手里本来就有的四挺轻机枪,手里的机枪一下子突破六挺,绝对可以用阔绰二字来形容。
唯一的重机枪架在中间一条战壕后面,左右两条战壕各布置两挺轻机枪,随时开枪打击据点里可能冲出来的日伪军。
小队长知道游击队实力比自己预估的要强,也知道他们缴获重机枪后机枪火力远超据点,但他想不到其他办法来摧毁外面不断逼近据点的壕沟。
只能赌一把,期盼接下来的反突击能成功。
为了弥补自己不足的机枪火力,他把据点剩下的步枪全部调到炮楼,用几个步枪手盯一挺轻机枪的办法压住对方。
在他眼里,游击队虽然机枪多,但训练水平有限。
同样一挺机枪装备到他们手里,能把五成的威力发挥出来就不错了。
自己调进炮楼的步枪手都是百战精锐,枪法很准。
四五个老兵对阵一个经验少,甚至没有经验的机枪手,胜算至少有五成。
据点大门悄悄的被鬼子打开,夜色掩护下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四十多个日伪军,手持步枪,腰间挂满手雷和手榴弹,幽灵一样从据点里溜出来,一直摸到据点外二三十米才暴露。
“有日伪军杀出来了!”警戒哨突然叫起来。
周成正半眯着双眼在休息,警戒哨的声音一响眼睛就瞪圆,也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站起来就开始下命令。
“挖战壕的战士马上退回来,机枪手待命!”
说完才拿起一副望远镜看向战场。
这是从东回镇据点缴获到的一副低倍率望远镜,周成并不喜欢,但有总比没有强。
在它的帮助下,依稀可以看到几十个人影兵分三路朝战壕冲过去。
这时,正在挖消耗的战士已经收到撤退命令,工具往壕沟里一丢,转身就往回跑。
日伪军隔壕沟还有不到三十米时,他们的身影彻底暴露在周成面前,不少日伪军已经掏出手雷用力扔向壕沟。
幸亏自己提前一步把挖战壕的战士撤回来,不然他们肯定会死在接下来的手雷雨中。
周成也不客气,果断命令:“轻重机枪全部射击,给我把出据点的日伪军杀光……”
完了后又想到一旁待命的十几个掷弹筒兵,继续命令:“掷弹筒也加入战斗。”
“榴弹有限,我们要省着点用。这次发射手雷,一门掷弹筒五颗,以牙还牙,也让日伪军尝一尝手雷雨的滋味。”
据点外面一览无余,既方便了日伪军射杀进攻部队,也方便了游击队打击据点反击部队。
一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同时开火,打出去的子弹密密麻麻,好像下雨一样瞬间把日伪军笼罩,仅开火的一瞬间,他们就倒下至少十个人。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