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年纪已逾五十岁,仍是动作敏捷,健步如飞,身体结实,神采过人,长满络腮胡须,气宇不凡,看来是有识之士,难怪如此得族人尊敬,奉之为领袖。【r
不用介绍,也知老者是安天。
他的衣服和头巾都是靛蓝『色』的,神情严肃里带点龙鹰等没法明白的紧张,这类情绪该与安天与世争式的生活拉不上关系。
安天终来到众人身前,神气十足的锐目上下打量三人,然后在三人意想不到下,以字正腔圆的汉语道:“说出你们的名字!”
龙鹰压下心中的惊讶,代表三人逐一报上名字。[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安天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举掌向天,激动的道:“感谢天,他们终于来了。”
又向身旁的小子吩咐几句,小子不知领了甚么命令的去了。
三人你眼望我眼,不知如何应对。
安天忽然趋前,先与龙鹰拥抱,然后再拥抱万仞雨和风过庭。
行过拥抱礼后,安天当众宣布了几句话,在场的百多人全体发出欢呼叫喊,气氛热烈。
巴达低声向三人解释道:“安天说你们是我的朋友。”又神情兴奋的道:“你们令我很有面子,以后我们是朋友和兄弟。哈!”
安天神情一变,变得欣悦安详,亲切的道:“三位先生请随本人来。”
三人和巴达跟在他身后,牵马走上丘顶。
到了一座特大的方帐外,几个年轻『妇』女迎上来,为他们照顾马儿。
安天自行入账,打手势着他们进去。
龙鹰等先为马儿解下马鞍和负载,万仞雨顺手取得两匹丝绸。在巴达的指示下,三人进入方帐去。
方帐内很寛敞,丈半见方,由八根立柱、四根横梁撑着,看来非常坚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花纹优美,乃巧匠级的杰作。
万仞雨恭敬地向安天献上两匹丝绸,安天接过后,大赞一番。又高声呼嚷似是某两个名字,接着彩云般的两个女子走进帐内来,每人接了一匹丝绸,欢天喜地的去了。
三人均感眼前一亮,瞧她们神态。该是安天其中两个妻子,绝非想象中的干瘪老太婆,反出奇地是美貌的女子,年纪不过三十,体态撩人,但神情端庄,目不斜视。像三人不存在般,只向安天一人,说着他们不懂的方言。
安天和颜悦『色』的道:“年轻时,除贩卖『妇』女外。我甚么都干过,做起买卖来比任何人都狠,更是出『色』的战士,没有人的骑术可以胜过我。不知多少娘儿见到我便投怀送抱,近十年才肯安定下来。哈!”
龙鹰心中一动。问道:“现在还有贩运『妇』女的勾当吗?”
他顺便瞥了身旁的巴达一眼,这家伙现出崇敬羡慕的眼神,显然对安天的话说当年,感到与有荣焉。
安天双目掠过戒备的神『色』,道:“今天不说这方面的事。”又『摸』着地毡道:“这些地毡是从大沙海西南角的于阗买回来的,说到造毡,没有人比得上于阗人。”
又道:“让我们先喝茶。”[
三人还以为他会大声召唤妻子捧茶进来让他们喝,岂知安天亲自从一角取来烹茶的工具,就在中央处生火烧茶,动作慢条斯理,又不住喃喃自语,该是在感谢他信奉的某个神祇,三人虽满肚子问题,也被他专注的神态所慑,耐心静候适当的机会。
巴达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像他们般呆瞧着。
等到安天将羊『奶』倒进茶里,终大功告成。盛羊『奶』茶的大瓷碗颇为精致,该是来自中土之物。
羊『奶』茶在五人间传递,每人喝两口后,万仞雨忍不住道:“安天晓得南方高原上的情况吗?”
安天拍拍胸口,道:“我是吐蕃人的朋友,当然晓得他们的情况。吐蕃人都是不凡人,我曾到过他们的高原,真古怪,在那里很难呼吸,急走十多步便累得不能动。哈!不过我并不是最有资格告诉你们有关他们的事的人,不过放心,我已使人去请最有资格的人来,他该快到了。”
黑夜降临帐外的天地,天气骤转寒凉。
三人虽大『惑』不解,但已『摸』清楚他们交谈的方式,知道锲而不舍的追问,会惹他们反感。
风过庭改而问道:“安天知道周围国家的情况吗?”
安天悠然道:“自你们还是男人当皇帝的时候,在很久很久以前,贵族在我们的东面建设起南北两大关隘,此后,大沙海四周的形势逐渐稳定下来,不似以前般,今天立国,明天亡国。”
他所指的“很久很久之前,男人当国的时候”,说的是西汉时的汉武帝,在此咽喉地带设置玉门关和阳关,两关南北相对,像中土西面大门的守护神,直到今天,在军事上仍是举足轻重。
汉武帝又置武威、张掖、酒泉和敦煌四郡,敦煌位处两关之内。
万仞雨道:“往龟兹怎样走?”
安天道:“在这时间到龟兹去很容易,因为河流没有消失,只要找到我们神海北端的孔雀河,沿河北上,再循河折西,便是焉耆和位于其东北的高昌国,过焉耆而不入,沿河走,便是最大的河流塔里木河,从焉耆到西面的龟兹去,快马八天可达。”
龙鹰赞叹道:“安天见多识广,对远近道路了如指掌。不知突骑施人的国家又在哪里?”
安天道:“突骑施人在更远的西北方。突骑施王娑葛的牙帐在龟兹西北的碎叶,离龟兹足有六、七百里远,但娑葛的小牙弓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