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兰闭着眼睛轻轻道:“你是龙鹰,对吗?”。
龙鹰的嘴唇离她不到三寸,闻言像被点了穴般凝定不动,叹道:“长公主怎猜得到的呢?”
朝兰睁开美目,射出喜悦神色,道:“第一眼看到你,已有很奇异的感觉,你的脸的确很丑,却有双非常吸引人的眼睛,脸和眼本不配合,但合在一起看,却愈看愈顺眼。”
龙鹰礼貌上似的再问一句,道:“可以亲你吗?”。
朝兰双目射出柔情,漫不经意的道:“明年再开花的季节,朝兰会嫁到西边太阳落下的国度,做疏勒人的王后。只要让朝兰可保持贞操,你爱做甚么都可以。”
龙鹰颓然倒往一旁,欲火全消,与她并肩躺在绝不算干净的地席上,嗅着她的体香和房内发霉的气味。
房外天色转黑,住在旅馆的其他客人,都去了忙他们的事情,一片宁静。
好一会后,朝兰撑起半边娇躯,低着头审视他,道:“我晓得你是到高原去,助你的朋友韦乞力徐尚辗对付敌人。他也是王兄的知交好友。你要人家如何助你呢?”
龙鹰讶道:“你在说谁?我从未听过这么古怪的名字。”[
朝兰解释道:“韦乞力徐尚辗便是横空牧野,前者才是他吐蕃的本姓本名,‘韦’是他的姓。为了令你们汉人容易有印象,所以改了横空牧野这么个漂亮的汉名。他是个友善的人,明白大局,吐蕃在他主事下,我们这一带才有和平的希望。”
龙鹰坐起来,拍拍她脸蛋,正要揭开面具。朝兰抓着他的手,阻止他。
龙鹰不解的朝她瞧着。
朝兰蓦然道:“人家爱上的是你这张丑脸和你这个人。朝兰自懂事以来,从未这么开心过。多么希望能随你到高原去。可是我身为王室子女,生命再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于阗的人民。说吧!王兄虽猜到他们在追杀你,却不知我还遇上你,只要知道你是龙鹰,他会乐意帮忙。”
龙鹰道:“你们不怕同时开罪吐蕃人和突厥人吗?”。
朝兰送他一个媚眼儿,娇态横生的道:“以前会很害怕,吐蕃和突厥的结盟,更是我们和附近诸国的最大噩梦,但现在不怕哩!因为出了个龙鹰。”
龙鹰道:“我自有应付他们的办法。你们亦不宜卷进去。不过我却需要你们在人口贩子一事上助我。”
朝兰情不自禁的伏入他怀里,抱紧他的腰,轻柔的道:“刚才被人口贩子遣来对付你的些儿脱,噢!些儿脱等于你们汉人的捕头,被我使人押去见王兄。王兄给他两个选择,一是五马分尸,全家斩首;一是既往不究,但须尽吐所知。吓得那些儿脱差点shī_jìn,并领王兄的亲卫去拿人。岂知帐在人空,大批人货早被运往别处去。”
龙鹰肯定的道:“该是有本地的人通风报信。”
朝兰将俏脸搁在他寛肩上,于他耳边呵气如兰的道:“当时我在旁监视,确有本地的帮会人物在把风。王兄也很头痛。牵连太广,使人不知从何入手。”
龙鹰一手爱抚她香背,另一手放在她丰满的大腿上,爱怜的道:“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领头的几个人,其他则从宽处理,那本地包庇人口贩子的势力。将不攻自溃。”
朝兰道:“可是最难对付的,正是于阗帮的老大撒伦多,他不但武功高强,且有百多死士追随左右。”
龙鹰笑道:“比之尽忠,他算老几?由老子去对付他。”
朝兰叹息道:“鹰爷摸得人家很舒服。”
龙鹰压下色念,道:“那些儿脱供出甚么有用的情报来?”[
朝兰道:“他只懂收金子,所知不多。只知对方刚从龟兹通过绿道送了十二个少女来,与从袒罗斯来的八个少女集中在一起。他听说尚差从小勃律来的二十二个年轻女子,人到齐后,会立即离开。该是这两、三天的事。”
龙鹰道:“我定要将她们全体救出来。嘿!救人后,你们如何处理她们?这是令人很头痛的难题。”
朝兰喜孜孜的道:“人家早给王兄想好哩!我们会派出正式的使节团,将她们送返各自的国家,顺便送礼修好,一举两得。”
龙鹰心叫不妙,那崔老猴岂非好梦成空?忙道:“也要看她们自身的意愿,若想留下来,长公主可收她们作侍婢,日后再做安排。”
朝兰道:“是个好主意,因若是被父母卖给人的,多不愿回到狠心的父母身旁。”
龙鹰透看天色,道:“长公主可否集合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部队,在外城某处等候我的消息,俾可随时出动救人?”
朝兰道:“就这么办。”
研究了联络的方式和手法后,龙鹰轻吻她一口,匆匆离开旅馆。
大广场灯火处处,人山人海,成了于阗城的不夜天,为来自各国的商旅,提供各式各样的娱乐。
位于东西两端的巨帐,不但是歌舞表演的场所,还有百戏、杂耍。其中一间更是摔跤的,安排来自各国的好手对垒,由观者下注,主办者抽取彩金,再分与胜者,败者也可分得小部分。由于注码极大,所以不乏登台出赛者,好赌的更是趋之若鹜,人流不绝。
巨帐挂上五光十色的彩灯,广场凝聚着醉生梦死的气氛。
摆卖各式货品的摊档及不上白天多,但仍相当可观,集中在靠内城墙的一边。
对龙鹰来说,只是看人便目不暇给了。来凑热闹的本地妇女,个个穿上鲜艳的民族服装,头戴各式彩帽,已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