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就是当今吐蕃王赤德祖赞的祖母没庐氏赤玛类,垂帘听政,既有请求与大周通婚之意,可见在横空牧野的提议下,有和大周修好之心。
龙鹰想起武延秀,眉头大皱,道:“现在真的未是时候,若我们圣上于武氏宗族里挑个女子,嫁到吐蕃来,后果难测。最好待尘埃落定,大唐李氏重登皇位,会更为稳妥。”
万仞雨点头同意,现出赞赏龙鹰的神态。
悉熏道:“鹰爷所言有理,敝主仍然年幼,亦不急在一时。”
横空牧野道:“我们便等待鹰爷的指示,只要接到消息,立即奉上婚书,并派使团到神都迎亲,再现当年迎娶文成公主的盛况。”
众人来到王堡的主广场,纷纷下马。
龙鹰笑道:“兄弟也来耍我,这种国家大事,怎会轮到我做主?”
横空牧野叹道:“鹰爷太谦让了,大周女帝自掌权以来,只鹰爷一人有代驾出征的殊荣,现在默啜最害怕的人是你,而正因你在大周无官无职,反显出你独特的地位,你向女帝说一句话,比别人跪地痛哭流涕的苦谏十多天更有力。”
龙鹰想起与武曌恩怨难分,亦可能永远弄不清楚的关系,苦笑道:“真夸大!”
横空牧野亲切地搂着他肩头道:“来!让兄弟领你去见刚为你诞下麟儿的女人,给她一个惊喜,看她开心成甚么样子。”
走了两步,龙鹰回头讶道:“一起来嘛!不是说过要看我的儿子吗?”
万仞雨笑道:“怕没机会吗?我们找个好地方聊天,待你和美修娜芙畅聚离情后,才来唤我们去看你们的宝宝。”
横空牧野领他到达战堡西北角一个优美的庭园,停下来道:“沿着这条小路走,是美修娜芙的香居,除她和孩子外,还有四个婢女,她们都是我从各地美女精挑出来。无不是上上之选,她们也成了你的私产,任你处置,除你外别人都不会沾手。哈!谁敢碰龙鹰的女人?”
龙鹰立告头大如斗,道:“你岂非在害我?有美修娜芙,我已心满意足,何来时间去应付这么多女人?”
横空牧野欣然道:“你纵横战场的本领,兄弟自愧不如,但说到享受人生,却可做你的前辈。女人不是拿来应付的。而是让她们伺候你。讨你欢心。兴致到时,拿她们来取乐,不想见时,着她们躲得远远的。我们的责任是保护她们。让她们有幸福安定的生活。”
龙鹰心忖自己和横空牧野对女人的态度,南辕北辙,根本没有讨论的余地。岔开道:“钦没如何收场?”
横空牧野道:“给他溜走了,只宰了岱仁巴农囊札、开桂多囊和奸党共千多人。现在高原南部与他们有关系的属帮尼婆罗和悉立相继叛离,我已派了田木金方去讨伐他们。政局大致稳定,但在处理与赤玛类的关系上,仍须小心翼翼。”
龙鹰心道政治就是如此,谁人掌权,都会将敌对派系连根拔起。同时想到武曌的情况。她的一个恐惧,该就是若给李氏回朝,会将她的武氏宗族赶尽杀绝。这是个死结,根本无从解开
横空牧野拍拍他肩头,道:“去吧!”
踏着碎石径。龙鹰有踏上生命另一阶段的动人感觉。从过去似不用负上任何责任的fēng_liú浪子,到现在成为新出生的宝宝的父亲,他感到往昔的某部分已经永远结束,宝宝的出世为他的生命开展一个新的天地,多出种种可能性,既有趣亦引人。
不远处的房舍传来美修娜芙动人的嗓音,轻吟着他听不懂抑扬顿挫的儿歌,他的心燃着了一团火,仿如置身于春天和新婚燕尔的气氛里。
美修娜芙似在喃喃自语,以汉语道:“宝宝多吃点,会快高长大,长大后变成像父亲一样那么英雄了得,那么的顽皮。咦!”
龙鹰出现入门处。
厅堂就像个超大的方帐,地上铺着厚软的羊毛毡,美修娜芙横挨软毡上,枕着蒲团,敞开衣襟,正喂宝宝吃奶。四名婢女环绕他们母子身旁,注意力全集中在宝宝身上,宛如看着宝宝,已是最大的赏心乐事。
美修娜芙娇躯抖颤,美眸射出灼热的光芒,异彩涟涟,金发垂流的绝美花容,现出扣动龙鹰心弦的惊喜,“呵”的一声张开香唇,却说不出话来。
四婢感觉到她的异样,四双眼睛往龙鹰投来,吃惊下跪伏地上,以吐蕃语齐唤“鹰爷”。
确如横空牧野形容的,此四女无不是一等一的美女,姿容绝不在他的丽绮八美之下,身长玉立,体态撩人,年纪在十六、七岁间,充盈青春健康的活力和气息。
龙鹰无暇计较为何众婢只瞥一眼,便知他是龙鹰,一闪身来到美修娜芙旁,蹲坐下去,左手紧搂美修娜芙肩头,另一手抚上爱儿有少许湿的小头颅,先深深看宝宝一眼,然后温柔地吻金发美人儿的香唇,她的嘴儿丰润灼热,横度羌塘无数个激情晚夜的甜蜜回忆,在这一刻从他的记忆深处潮浪般涌出来,而自己心爱美女怀抱着的,正是羌塘惊险浪漫之旅的成果。
唇分。
龙鹰目光没法从儿子身上离开片刻的道:“你们起来,不用多礼。”
四女改为跪坐,却不敢抬头看他。
看着初生的爱儿,龙鹰百感交集。
明知不应该,但彩虹夫人和玉芷被裹尸布包裹着的可怕情景,又从被埋藏的记忆深处钻出来。
世上该没有任何事物,可比出生和死亡的对比更强烈。
刚出生的婴孩,充满生机和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