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忍不住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皮罗阁现出古怪的神色。道:“龙兄最好自己问她,看她肯否说给你听。不过在族内她有个外号,叫月灵。”
龙鹰怔了怔,道:“弓矢来哩!”
两人目光投往城门去,四辆骡车鱼贯而入,出乎三人意料之外,后面还跟着十多人。
龙鹰只用眼看,已知来的是苍山鹰族的战士。十八个人,一式黑熊皮制成的战革背心,内穿牛皮衣裤,绑腿革靴,袒露粗壮的手臂,武器配备是一双尖头巨斧、八尺长矛和弓矢,人人粗壮如牛,散发披肩,自有一股逼人而来狂野豪雄的派势,轮廓粗犷,眼神凌厉,无一不是一等一的高手。
最令人触目的,是立于他们每一个人左肩处的神鹰,有大有小,最巨型的比得上风过庭的爱鹰,一点不怕人,还以锐利的鹰目打量迎上来的龙鹰、皮罗阁和觅难天三人。
骡车停下。
鹰族战士齐声尖啸,肩上神鹰纷纷振翼高飞,遮天蔽日。
风过庭从骡车跳下来,笑道:“我们是互相给对方惊喜,这位朋友一看便知是非凡人物,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呢?”
觅难天以汉语道:“本人吐火罗觅难天,若我没有猜错,阁下该是大周女帝的御前剑手风过庭。对吗?”
龙鹰拍额道:“忘了我们曾经是敌人,对朋友可以糊涂,对敌人却不能不清楚,那我不用介绍,觅兄亦该晓得谁是万仞雨。”
觅难天先和风过庭握手为礼,再握紧走过来与他打招呼的万仞雨,欣然道:“一次遇上中土的三大顶尖高手,世上竟有这么便宜的事,定要请各位好好指教,让觅难天可从三位处偷学点东西。”
觅难天不论外形气度,武功谈吐,都令人一见心折,万、风两人均感投缘。
十八个鹰族战士,分作两排,扇形般围拢过来,不住打量龙鹰和觅难天,对皮罗阁反没那么在意,显然是识货之人,察觉到两人的高明。
风过庭一手抓着领头的鹰族战士的粗臂,微笑道:“这位可算是我敌人兼少年时代的好友,我中的两箭其中之一是他射的,不过在我养伤时,最勤力出山来探望我的亦是他,所以我早原谅他了。”
被风过庭抓着的鹰族战士长笑道:“能得庭哥儿视我为好友,是我夜栖野的荣幸,我们今次到风城来,是奉巫长之命,参与你们对付蒙巂人和越析人的战争,生死在所不计。”
接着逐一介绍随来的战士,听他说话的神态语调,便知十八人中,以他为首。
丁娜四女此时来到一旁,兴奋得俏脸发亮,将她们崇拜英雄好汉的心意,表露无遗。
龙鹰三人与他们握手致意,夜栖野等晓得皮罗阁乃蒙舍诏的王位继承人后,都非常看重他,非因他的身分,而是因蒙舍诏是施浪诏外另一个有勇气反抗宗密智的部落。
皮罗阁道:“鹰族一向不管苍山外的事,为何今趟破例呢?”
夜栖野闻言,双目神光剧盛,冷然道:“五天前,有大批鬼卒入侵我们的圣地,意图不轨,但怎瞒得过我们的神鹰群?被我们当场击杀了二十五人,生擒三人。在严刑逼供下,始知他们是奉宗密智之命,来查看圣主是否葬在我们的圣地内,好为宗密智偷取圣主的骸骨。”
龙鹰道:“鬼卒是什么家伙?”
皮罗阁代为解释道:“鬼卒是我们对宗密智亲兵团的称谓。这批鬼卒人数不多,大约在三百人间,却是宗密智由两族里亲自挑选,再经他一手训练,能以一当百,善攀山越岭、涉水过河。对宗密智忠心耿耿,悍不畏死。要杀一个都非常困难,如此一次被干掉二十八个人,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说来轻描淡写,却对鹰族明捧暗赞,夜栖野等显然非常受用,气氛更趋融洽。
皮罗阁又道:“圣主指的是不是白族已过世、可敬和伟大的丹冉大鬼主呢?”
夜栖野恭敬的应是,颇有识英雄重英雄的味儿,态度与前有别。
龙鹰三人交换个眼色,均感宗密智如此急于找寻眉月的骸骨,事情绝不寻常。幸好对方不晓得小宛是眉月的婢子,否则定会对那截河段生疑。风过庭向夜栖野皱眉道:“我带小宛到鹰谷去,是三天前的事,为何发生了这样的事,却不告诉我?”
只听他直接质问人人敬畏的鹰族战士,且带着怪责的口气,便知他和鹰族关系密切。
夜栖野歉然道:“庭哥儿你当日来去匆匆,兄弟又未得族巫许可,所以没有告诉你。庭哥儿走后,我们立即报上族巫,并告知他你要与两位汉人兄弟去死守风城,族巫感到事态严重,鬼卒来犯与庭哥儿的回来,非是偶然,当夜立即举行请神的法事,祈求鹰神的启悟。”
神鹰漫空飞翔,似在熟习山城的新环境,众人则屏息静气,聆听夜栖野叙述到风城来助守的来龙去脉,惟只永不停下来的西北风呼呼作响,还有是洱海注入护城河,再朝东南流去的水响。
十八个鹰族战士,眼中均现骇异之色,显然是当夜请神仪式的情景,因回忆而历历在目。
夜栖野仰望天上浮云冉冉的青天,忽然发出鹰鸣般的连串尖啸,群鹰像接到命令般,全体朝南飞去,令人叹为见止。
皮罗阁动容道:“鹰族懂鹰语的传言,果然是名不虚传。”
夜栖野傲然道:“我是要让宗密智晓得,我们来了!”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