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法明和龙鹰并肩坐在一个高岗上,遥观三里许外、隔江相峙的襄阳和樊城。
法明摇头叹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呢?与我们的估计是绝对不同的两回事。”
龙鹰苦笑道:“我们理该高兴才对,但因何我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法明双目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沉声道:“让我来个猜测,以大明尊教为主的所谓刺客团,已在我们抵襄阳前,吃了大亏,还牺牲了几个人,其中至少有一个至多个,是饮恨在那塞外女人剑下。”
龙鹰点头道:“给老哥一言惊醒我这个梦里人。对!只有在这个情况下,此女方有机会显露她可怕的剑法,因而得到李显一方重视。他奶奶的,此女非常邪门。”
法明道:“刚才你是否已全力出手?”
龙鹰道:“少点道行都不成。”
法明道:“有把握杀她吗?”
龙鹰沉吟片刻,道:“很难说,我一直不予她全力施为的机会,不过她在那样的劣势下,仍能力保不失,便知她韧力惊人。嘿!我是想摸她几把的。”
法明哑然笑道:“我本有个好主意,现在只好作罢。”
龙鹰讶道:“何不说出来听?”
法明冷冷道:“就是干掉她,那人人只会以为我们是事后寻仇,不会牵连到师姐身上去。”
龙鹰一震道:“有这么严重吗?”
法明道:“不杀此女,后患无穷。”
龙鹰道:“我也感到有点不妥当,却仍想不到杀她的理由。”
法明叹道:“我们太低估大江联了,这才是大江联的真正杀着,且是无从抵挡。主持大江联者,绝不是寻常之辈。”
能鹰头皮发麻道:“没有这么厉害吧!”
法明仰望夜空,思索道:“早在独孤善明全府遇害的消息传入我耳内时,我便生出疑惑。为何敌人不以同样的实力,忽然向房州李显府第施袭,反要祭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作诱饵?是否多此一举呢?”
龙鹰点头道:“胖公公亦有此疑惑,但却认为是揭露圣上出身的一种厉害手段,没想过其他可能性。”
法明道:“猜错是应该的,因为对手太高明了。我亦没再作深思,直至剑气压顶,方生出明悟。他奶奶的!那种寒毒的感觉,冰固了的异力,正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功夫。”
龙鹰骇然道:“难道所有作为,全是骗人的幌子,目的只是为此女铺路?”
法明沉声道:“最关键处是宗楚客现身襄阳,不论他如何胆大包天,在没有师姐的首肯下,绝不敢擅离职守,更不用说是到房州去见李显,这可以是杀头的大罪。”
龙鹰领教到法明过人的见地和细密的心思,道:“所以宗楚客肯定有令他可免罪的理由。”
法明道:“依一般惯例,由于情况紧急,宗楚客可一边飞报圣上,一边全速赶往房州。你当李显可随便躲往襄阳避祸吗?只有在圣上的许可下,襄阳的节度使邽纪讷才敢收人。”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岂非我们表面看来赢了,其实却是输得一塌糊涂?”
法明道:“事实上,在目前内外安定的情况下,杀李显有何用处?只会便宜了李旦。大江联根本没有嫁祸我们的基础,如敢带头造反,只会重演徐敬业迅被平定的情况。如我是圣上,便以李旦为主帅,鹰爷为大将,包保白道武林,没有人再响应大江联的号召。”
龙鹰佩服道:“僧王的分析,透彻入微。”
法明道:“大江联的整个阴谋,已是呼之欲出,那个女剑客是告密者,找上宗楚客,尽告大明尊教的秘密。宗楚客大吃一惊下,立即偕女剑客赶往房州,并得圣上赐准,立即将李显全家迁往兵力强大的襄阳,远离险境。而宗楚客则联结白道高手,在房州布下天罗地网,等大明尊教的人来上当。我们两个还像傻瓜般,自以为是的到襄阳来搅风搅雨,差点不能脱身。”
龙鹰道:“大明尊教该真的完蛋了。”
又皱眉道:“我们既然猜到女剑客是大江联以苦肉计潜进来卧底,胜利岂非仍在我们手上?”
法明道:“鹰爷的军事手段确是无人能及,但在政治上仍欠点时间,这方面你可向胖公公求教,他比师姐更行。”
接着摊手道:“见大江联的人还是不见?他该在习家池的湖心亭恭候我们。”
龙鹰苦笑道:“我的脑筋有点乱,一切依僧王的看法。”
法明笑道:“如果你事事肯依我的看法,大周的帝座肯定是我的囊中之物。”
龙鹰心忖胖公公看得很准,道:“僧王仍看不破吗?”
法明双目射出伤感神色,道:“在这方面,鹰爷是很难明白师姐和我背负着的使命和责任。师恩如山,但也是非常沉重。但愿我能抛开一切,如鹰爷这般逍遥自在。唉!刚听得席遥的事时,我确曾有过离意。可是你看吧!我圣门的江山并不像表面瞧般稳靠,如果我抽身不顾,怎对得住师尊呢?”
龙鹰坦白的道:“僧王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拣漂亮的话来搪塞我?”
法明苦笑道:“我在这方面的想法,是从少培养出来的,很难在朝夕间改变。且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分,铲掉大江联后,才能有闲情去想其他事。”
龙鹰道:“僧王会将对女剑客的猜想,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