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肃容道:“你这个看法,妾身还是首次得闻。即使自诩聪明者,总离不开君臣父子那一套,认为人伦大统是社稷稳定的基石,虽说得不无道理,却没有如你般对人生做出深刻的反思。告诉我,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呢?”
龙鹰目光投往湖瀑处,看着水石相激溅起的无数水花,随风飘洒散漫,令湖面被水烟笼罩得一片迷蒙,有感而发的道:“自由!真正的自由。”
湘夫人道:“怎么样的自由?”
龙鹰朝她瞧去,闲话家常的道:“就像眼前的飞瀑,一切顺乎自然,没有拂逆其性,便是真正的自由,其它的都是废话。”
湘夫人道:“你是个眷恋过去的人吗?”
龙鹰像记起某事般,悠然神往的道:“当毛虫蜕变为美丽的彩蝶后,它永远没法再变回毛虫。”
湘夫人点头道:“妾身明白范爷在说什么,有勇气和才华的人,都会离乡别井去外面闯荡,找寻家乡没有的梦想。不过,或许有一天,当他返回家乡时,会发觉家乡本身,正是他最大的梦想。”
龙鹰讶道:“这么看,师父该是眷恋过去的人。对小徒来说,心便是我的家乡。”
湘夫人道:“你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为何对事物的看法,如斯独特?”
龙鹰从容道:“精准的问题,已是一半答案。师父问得精采,徒儿被逼答得妙。哈哈!可以亲嘴了吗?”
湘夫人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
龙鹰立即将大头凑过去,两眼放光。
湘夫人朝前微俯香躯,小嘴挪至离他不到半尺处,吐气如兰的柔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何徒弟你这么懂得勾引师父呢?”
龙鹰大乐道:“恐怕要我的娘亲才清楚。”
湘夫人道:“闭上你色迷迷的眼睛。”
龙鹰真心期待的闭起双目。
湘夫人温软的红唇在他嘴上轻轻一印,立即全面撤离,迎上龙鹰睁眼后射出的失望神色,“噗哧”笑道:“不要眷恋过去了的事,今天的课到此为止,你重获自由哩!”
龙鹰策飞箭返回飞霞阁。
现在他已大致知道垒、城、阁间的道路交通,飞箭则成为他的坐骑,且任他自由行动,至少在表面上,他被视为大江联的一员。
回阁后发觉多了四个俏婢,均属岭南的俚僚少女,年纪由十六至十八岁,叫令仪、芝庭、兆芬和德娴,使他对大江联贩卖人口的勾当,有更深一层的体会。
对一般人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不外财富和美女,而贩卖妇女,不但可为大江联带来惊人的收入,还可以把受过训练的美女,源源不绝地应付各方需求。事实上亦是突厥人抢掠别族女子的延续,对壮大己族,一向行之有效。
大江联现时的权斗,正发生在带有汉族血缘的突厥人、突厥化了的汉人和纯种突厥人之间,前两者以小可汗为领袖自成派系,后者则以宽玉为首。从这个角度去看,小可汗和湘夫人是不会容许自己脱颖而出,成为八坛级的领袖人物。
照他猜估,两派系至今仍未发生正面冲突,是因外来的压力庞大,令他们为大江联的存亡,不得不团结在一起。一旦压力减轻,例如天下大乱,又或中土政权崩颓,两派系的矛盾将会尖锐化。
小可汗一方是要藉默啜之力,来个内外夹攻,先取大周皇朝而代之,他则当上新朝之主,然后再摆脱默啜的控制,来个翻脸不认人。
宽玉乃默啜派来平衡和监察小可汗的人,从各种蛛丝马迹,比如小可汗默默扩展势力,不住打压他的派系,因而隐隠察觉到小可汗有背叛之心。可是在中土的发展,始终以有汉人血统和突厥化了或招揽回来的汉人为骨干,只有他们方能融入汉人的社会,所以宽玉虽清楚每过一天,小可汗愈是势大难制,但仍对他无可奈何。
倏忽里,他掌握到自己变成了雨大派系角力的重心。
光是这个情报,已非常有用。
回到内堂坐下,惠子奉上热茶,康康则坐到他大腿上,揽颈献媚,道:“刚才赤爷和真爷来找主人,见主人不在,说会在黄昏时再来找主人。”
惠子来到他椅后,为他推拿两肩,手法纯熟精到,认穴准确,显出在这方面有专人教导。凑到他耳边道:“主人今晚要何人侍寝?惠子会妥善安排,令仪她们都渴望得到主人的恩宠。”
龙鹰心忖这还得了,岂非夜夜春色,荒淫无道,还怎么办正事?就在此时,他在脑海内重演一次与湘夫人的“亲嘴”,她香唇的火热似仍留在嘴上,登时心中欲火腾升。
康康“呵”一声叫起来,伏入他怀里,用力抱他,俏脸埋入他肩颈去。
龙鹰连忙收摄心神,化去**,暗想该又是着了湘夫人无影无形的媚术的道儿,使他陷身于**陷阱。在媚术诱发下的男欢女爱,大异于正常的欢好,会使人泄出真元,影响功力。不要看湘夫人永远像是含情脉脉的样儿,事实上却是蛇蝎美人,不安好心。
惠子不依的道:“主人尚未答惠子呵!”
龙鹰抱着康康,暗忖对男人来说,最厉害的莫过于美人计,自己虽明知眼前两女是湘夫人的人,监视他的工具,仍是无计可施,还心生怜惜。道:“这个不是我的习惯,你们各自留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