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菱微笑道:“原因你是清楚的,仍要绕着这个话题反复纠缠,可知你如何可恶。你出现在塞外或神都毫不稀奇,为何竟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龙鹰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道:“说来话长,仙子又因何到扬州来,是否准备北上寻夫?”
端木菱没好气道:“功夫虽有精进,德性却全无改善,小女子嫁了给你吗?”
龙鹰在起始时虽被她的仙质所慑,不敢有丝毫逾越,不过安定下来后,虽不能动手,却可动口。嘻皮笑脸道:“正因晓得要娶仙子难比登天,所以想先造成夫妇之实,再求夫妻名分。看丨小弟多么肯脚踏实地的做人。哈!”
端木菱瞅他一眼,现出怪责的神色,岔开道:“不再和你胡扯,今趟小女子是应庐陵王之邀,到神都参加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典礼。”
龙鹰怔了一怔,大奇道:“仙子乃方外之人,怎会参与这种尘世俗事?”
端木菱若无其事道:“我不会出席大典,只是礼貌上代表佛门表示支持他。庐陵王返神都后,透过白马寺的住持慈智大师知会静斋,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是把静念襌院归还佛门。”
龙鹰整个头皮立即发麻。
太厉害了!
如此绝计,肯定是妲玛想出来的,立即争得佛门甚至整个白道对李显的支持,充满拨乱反正的意味,又是冠冕堂皇。可是当此风声传进武曌耳内,她会如何反应?
妲玛摆明是要制造女帝和儿子间的矛盾和冲突,她要对付的是武曌。
现时女帝虽仍是掌握天下,且对她忠心者大不乏人,特别是被她一手提拔者。只是纵然最忠心于她者,仍没法撇开大唐才是正统此一根深柢固的观念,更没法突破男尊女卑这似是而非的所谓礼fǎ_lún常。武曌的称帝,与自古以来被捧上了神坛的僵化思想,的确是背道而驰。
妲玛这招叫“顺水推舟”,无人可以逆抗。
拍桌道:“他奶奶的!肯定是那妖女想出来的。”接着道歉道:“唉!请仙子恕我口出粗言,因真的不说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无奈。”
端木菱秀眉轻蹙,道:“你爱和小女子说什么便说什么,人家不会怪你。你口中的妖女,指的是哪一个呢?”
龙鹰苦笑道:“不是妲玛还有谁,仙子听过她吗?”
端木菱现出讶色,道:“不但听过,还在几年前已知道有她这个人。”
一股寒意从深心处涌起来,龙鹰生出很不妥当的感觉,觉得自己有点像变成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被猎食者一直在暗里窥伺,到此刻方猛然惊觉。说到底,他至少属半个魔门中人的身份,最怕白道那些自以为公正和正义的人。他首次感到与端木菱间或会出现危机,这个想法使他不寒而栗。
见龙鹰睁大眼瞪着她,端木菱讶道:“因何你认为妲玛夫人有问题?全赖她,庐陵王才逃过大难。在神都,她作风低调,从来不参与政事,至少表面如此。”
龙鹰挨着桌边,双肘枕在桌面,将脸埋入双掌里,痛苦的道:“事情的凶险,超乎任何人想象之上。我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仙子信任我。”
端木菱探手过来,爱怜地抚他的手。
龙鹰将她递过来的仙手反握着,似乎得到了新的力量,毫不隐瞒地将来龙去脉道出来。最后道:“不论是法明或胖公公,都深信不疑妲玛是大江联最厉害的卧底,可凭只手,颠覆我中土的皇朝。”
端木菱柔声道:“如果人家告诉你,其中怕是一场误会,妲玛确曾修习过《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武功,因她正是出身于旧波斯正统的大明教,奉有收回流失于外的《智经》的神圣使命,因尾随邪教的余孽,直跟到中土来,机缘巧合下揭破大江联刺杀庐陵王的阴谋,这样说,你会改变对她的看法吗?”
龙鹰仰起头来,绥缓摇头,道:“只会使我对敌人的处心积虑,更觉心寒。这次刺杀李显的行动,摆明是一石数鸟之举,个中实情,须先让仙子掌握大江联的情况,仙子方可明白。妲玛是大江联最巧妙的一步棋,将整个不利于大江联的情况扭转过来。如仙子仍不相信我的判断,那就肯定没人会信我。”
心忖自己确是夸大了点,至少万仞雨和风过庭会相信他。又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有闲暇去想这么样的东西。人确实是奇怪的生物。
端木菱收回玉手,断然道:“不!我相信你。”
龙鹰放下心头大石,又怀疑道:“仙子不是为安慰我才这样说吧?”
端木菱“噗哧”娇笑,横他妩媚的一眼,抿嘴笑道:“鹰爷何时变得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疑神疑鬼的?小女子信任你的直觉嘛!你不是要说故事吗?”
龙鹰呆瞪着她,道:“我的娘!原来仙子懂得迷死人的仙法。我可以亲仙子的嘴吗?”
端木菱轻描淡写的道:“今晚不可以。”
龙鹰充满希望的追问,道:“那明天呢?”
端木菱道:“明天小女子将坐上桂帮主安排给我的船,小女子并不介意和鹰爷共乘一舟。只要你肯安分守己,分房而眠,又不会对人家动手动脚,戒绝肌肤之亲。”
龙鹰本欢喜若狂,旋即心中一动,装出颓然之色,道:“我今次返神都,绝对不可以露出行藏,否则大江联的人会从时间的巧合上,判断出范轻舟是老子。”
端木菱道:“有人家掩护你,不是更能避人耳目吗?”
龙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