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耳边的鼻鼾声聒噪得让红菊入睡不得,扭头看了眼睡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刘张氏和青梅,红菊起身穿上外衣将床上的被子给她们盖上,而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董姨娘。”蹲坐在李孝竹与李孝言门前的刘良安听见声响便是站了起来,见到是红菊后略惊的行了一礼。
红菊摆手,轻道:“两位哥儿已经睡下了?”
“是。”刘良安应道。
看了眼他身后无一丝亮光的屋子,红菊道:“我出去看看雪停了没。”
刘良安垂首道:“老奴随董姨娘去。”
红菊不着痕迹的看了他眼,道:“走吧。”
厅堂里,店老板躺在凳子拼成的床上打着鼻鼾,红菊与刘良安的出现竟是没能吵醒他。刘良安走在前面打开门,红菊走出去差点被脚下伸出的一条腿给绊得载个跟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是应该照看着马车的得发竟蹲坐在门边睡着了。
“这小子。”刘良安见状不禁黑了脸,抬脚便是想把他给踢醒
看着得发冻得缩成一团的身子,红菊拦住了刘良安道:“还有被子或者大衣吗?给他盖上。”
刘良安摇头,“没有了,都在两位哥儿房里。”
经刘良安这么一提醒,红菊才想起来李孝言身子发烫,确实是着了寒,为了不让他受冻病情加重,整整给他拿了四条被子过去,再加上自己和刘张氏及青梅用的,确实是没有了的。
冷风袭来寒了身子,皱眉看着得发受冻的模样,红菊一时不忍,“把他叫起来进里面睡会儿吧,别是也给冻着了。”
刘良安闻言眼中闪过惊异,却是听从的拍着得发的身子叫醒了,“得发,起来了!”
得发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刘良安后惊的坐了起来,“刘管事?!小的没睡,小的只是打了个盹儿,小的看着马车呢,您看马停的好好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红菊不禁眯了眯眼,“马车呢?”
刘良安也抬眼看了过去,空无一物,伸手便朝得发身上打了一巴掌,咆哮道:“马车呢?!让你看的马车你给看到哪去了?!”
得发的脸瞬间刹白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刚、刚还在呢,小的、小的就只是打了个盹儿,真的,就是只是打了个盹儿。”
说着,他人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面色凄白的对红菊说道:“董姨娘,小的真的只是打了个盹儿,小的没敢睡,小的也不知道那马车怎么没了啊。”
红菊未理会他的朝那马车停过的地方走去,抬眼望去可以看到地上一排明显的马脚油车轮印。这时的雪依旧没有停,只比是下午时已经小了很多,到了那马脚印前,红菊便蹲了下来。
见红菊走了,得发哭丧着一张脸拉住刘良安的衣角,道:“刘管事,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真的只是打了个盹儿。”
下午时雪下得甚大,他们一行人到了镇子后,便直接找儿抓了药,又寻得这店住了下来。竹哥儿想着马车不能停在路上,专门找了两个大汉去把马给抬到马车上,徒步把马和马车给拉了回来,为此花掉了二十文钱。
等马车来到后,为了使这老马尽快恢复过来,董姨娘又是吩咐他们给马喂温水,又是让他们用温水给老马擦拭身子的,总算是让这老马恢复了生气。
哪想让这小子看马就给看丢了!事关回宗家的归期,这马车比他的命都还重要,竟然被这小子给看丢了!刘良安此刻恨得只想直接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抬脚便是把他踹到了一边,“你特么给我等着!”
给后,便是小跑到了红菊跟前,“董姨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红菊闻言站了起来,看着马脚印消失的方向道:“追吧,马没走多远。”
说着红菊便是提步跑了起来,刘良安看着很快消失在她眼前的人影,心中惊异更甚,提步跟跑了上去。
见两人同时没了人影,跪趴在地上的得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骂道:“不就是没了马车,敢踹老子,等老子给大夫人报了信,看你们还能得瑟到哪儿去!”
“你说什么?”
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炸响耳边,得发看着如鬼影出现在身边的李孝竹,以为他听到了自己所言面色再次刹白的跪了下来,“小的、小的没说什么,小的、小的是在想董姨娘和刘管事跑那么急,不知道是想干什么去?”
李孝竹皱眉看了得发一眼,直盯得他再次冒起了冷汗,才抬眼看着红菊与刘良安消失的方向道:“前面那是董姨娘和刘阿翁?”
得发吞了吞口水,道:“是,是董姨娘和刘管事。”
李孝竹上前跨了一步,而后冷眼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得发道:“你还跪在地上是想做何?”
得发闻言一愣,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直接站了起来道:“小的,小的这就追他们去。”
见李孝竹没反对,得发迈着那有些发抖的双腿撒腿就朝红菊消失的方向跑。直到他一溜烟的拐进一个巷子,才停下步子半扒着墙回头看李孝竹是否跟了过来,但见身后无人,且那店门前一个也没有李孝竹的身影时,不禁面色一白,晕了过去。
没、没有人,自己见鬼了。
而此时的红菊与刘良安也已寻着马车忧到了一户宅院门前,但见那大门紧闭,红菊和刘良安不禁对视了一样。
而后刘良安上前两步,拍响了大门。
直过了许久,才听到一个声音尖锐哄亮、却故作刚睡醒样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