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氏闻言竟是娇羞一笑,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红菊一眼。
此时此刻,红菊已知面前的李阮氏是故意在拿捏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红菊却不是个任欺的主,不动声色的便自动直起了身子。目光没有一丝怯意和退缩的开始反打量起李阮氏,好瞧瞧这位能让李家四老爷李智谦宠到院内不留一丝雪的四夫人究竟是长何模样。
而再想及进院前李孝茹说道的那些无头无脑的话,红菊不禁开始怀疑李孝茹今儿个带她见这四夫人是不是故意安排而让她出糗的。
李孝茹同李阮氏一向交好,虽然红菊是她名义上的姨娘,但在她眼里红菊不过是个下人,就算是父亲的妾,也不过是她最讨厌的贱妾。一个贱妾,自然也就比不上她的好姐姐、好四婶来的重要。
今日带红菊前来四婶院中本也就是有所目的,眼看着四婶故意冷落红菊,只是言行并不出挑过份。便也冷眼旁观的没有多说什么。
但此时见红菊竟然毫不顾忌的直起了身子打量四婶,不禁有些心生腻歪,抬眼看向四婶李阮氏。看她该将做何处理。
被红菊视线盯得心生烦躁的李阮氏不禁有了怒意,抬眼看向红菊便是想喝斥,却听院内又一道声音响起。
“大夫人让奴婢给四夫人送些参汤来,顺便让奴婢慰问一下四夫人身子可有好些。”
李阮氏收回搁置红菊身上的视线,稳了稳心神。在丫鬟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便见一个小丫鬟领着大夫人身边的郑婆子走了过来,而郑婆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各拎着一提食盒。
到了李阮氏身前,郑婆子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对她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四夫人、三秀,大夫人瞧着这天又下了雪。四夫人定是又觉得体寒不适,便吩咐奴婢给四夫人送些参汤来。”
李阮氏摆了摆手让郑婆子起身,而后笑道:“大嫂就是体贴。这般时刻还想着我。”
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便是去接过郑婆子身后丫鬟带来的食盒,取出参汤后便是想再热上一热。
待郑婆子起身,李阮氏又道:“有劳郑妈妈辛苦这一趟了,大嫂近日身子可好?”
郑婆子垂首道:“大夫人身子无恙,大夫人总是念叨着要过来探望四夫人。但府里近日事多总是抽不开身,大夫人嘱咐着奴婢一定要跟四夫人告声罪。还望四夫人莫要见怪。”
李阮氏笑道:“府里事忙这些我都知道,哪能还再去怪大嫂,倒是大嫂每日忙个不停还要照看姑婆很是辛苦了。”
郑婆子俯身在旁侧站下,又艳羡的说道:“大夫人一向说道咱李府最会疼人的就是四老爷,奴婢瞧着还真是,奴婢想着下了一夜雪,四夫人这府里定会落点,哪知一来就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等回头奴婢跟大夫人一说,只怕大夫人又要对四夫人心生羡慕了。”
“瞧郑妈妈你这张嘴哦,可真会说,大哥对大嫂不也是百般疼着的,郑妈妈你可别在大嫂面前乱说给我拉仇恨。”李阮氏笑骂一声后,又同身边的婆子说道:“孙妈妈,把前个儿母亲送来的五味子膏拿一半出来,交由郑妈妈带给大婶送去。”
在李阮氏身侧侯着的孙婆子便是应下去了里间,如此一来李阮氏身边便没了丫鬟婆子照应,李孝茹不敢将自己那两个做事略有些毛躁的丫鬟去扶持李阮氏,便亲自上前扶住了她一只胳膊。
李阮氏抚额揉了揉脑门,又对郑婆子说道:“前日里就想着给大嫂送去,就是有了身子我这脑子总是忘东忘西的,回头郑妈妈一定得在大嫂面前代我说道几句好话,可不能让大嫂忌恨我把她给忘了。”
郑婆子慌忙告罪,“大夫人一向都在奴婢面前说道着甚是欢喜四夫人,哪能忌恨着四夫人。”
李阮氏微微皱眉,这只是平日里也常说道的几句玩笑话,怎么今日这郑婆子竟反常的做这种惶恐表情,是演给谁看?这房内,也只有一位生人,李阮氏不禁扭头看了眼一动未动的红菊。
有过前世经历的红菊从不认为怀孕是多么精贵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同李孝茹般上前去扶持李阮氏,在收到李阮氏的视线后,心中稍惊,只觉面前的李阮氏似比大夫人还要难缠,略一思索,便是上前了两步,心道扶持她一下又不会累着自己什么。
而此时的李阮氏心中已有了计较,回头对郑婆子道:“郑妈妈你这是做何,还不快起来,要是让大嫂看到,还以为我是欺了你呢。”
郑婆子讪讪的直起身子,仿佛这才看到一侧的红菊,在红菊快要走到李阮氏跟前时,竟是微弯了身子同她行了一礼,“奴婢见过董姨娘。”
红菊顿下脚步眼露诧异,盯着她看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睛,心生防备,却是不动声色的轻道一声让她起了。
只是这番端着参汤过来的小丫鬟不知怎么竟是脚下生滑,身子一歪,一碗汤泼在了红菊身子,并整个身子朝红菊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