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很快如期而至。
陈良没有出尔反尔,和郑紫珊一起坐上了开往老家沙城的高铁。
沙城。
准地级市。
离东海大致五百公里左右,高铁也就两个小时。
“哥,你怎么不把顾姐姐也一起带回去?”
两人买的双人座,陈良将靠窗的位置让给了郑紫珊。
“她也得回家看望家人啊。”
郑紫珊的言外之意他自然听了出来,但陈良没有回应,避重就轻。
假如他提出的话,顾横波肯定愿意陪他一起回去,不过他没有提。
本来这么久没回去,他自己都有点“近乡情怯”,更别说还带一个人了。
今天顾横波也回了茶城。
“噢。”
郑紫珊也没有再问。
表哥的私人感情,不是她能够干涉的,她也不愿意去操心。
“你呢?”
陈良扭头笑问:“你和邱泽最近还有联系吗?”
“都分手了,还联系什么?”
郑紫珊平静道:“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打扰,挺好的。”
“这么洒脱?”
“哥,小瞧人了不是。”
郑紫珊白眼道:“莫非我每天萎靡不振把自己整成一副弃妇的样子你才开心?”
陈良笑意不止。
“我可没这么说。”
“嗯,拿的起放得下,不愧是我陈良的妹妹。”
“那可不是。”
郑紫珊傲娇的哼了一声。
“哥,这次你怎么不开车回去啊?”
她随即问道。
表哥那台科尼塞克到目前为止她还只坐过一次,难免想再感受一下。
再者说,像她这般年纪的姑娘,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爱慕虚荣,这是人之常情。
几千万的车放在东海都难得一见,更别提她们那里了。
到时候开着车在街上转一圈,该有多拉风?
“几百公里,开车回去多累?远不如坐高铁方便,说说话就到了。”
陈良解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郑紫珊并不觉得这是主要原因。
“哥,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现在很有钱啊?”
她试探性的问道。
陈良哑然一笑。
“也不是,我只是不想被人议论而已,到时候所有人都想看大熊猫一样围着你,你难道喜欢那种感觉啊?”
郑紫珊珊被逗乐,噗嗤一笑。
“哥,你放心,我没有出卖你。”
陈良瞅着她。
“什么意思?”
“我没和我爸妈说现在你混得风生水起,他们还不知道你现在多厉害。”
陈良笑了笑,“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啦。”
两人有说有笑。
高铁疾速飞驰。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从钢铁丛林到绿色田野,不知不觉间,已然抵达沙城站。
“哥,到了,下车!”
郑紫珊兴奋的催促道。
当迈出火车,踩上站台的那一刻,陈良心潮涌动,不禁轻轻吸了口气。
跟着人群,两人走出火车站。
“哥,你先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郑紫珊问道。
“我先回家吧,明天再去看小姑他们。”
陈良道。
“那好吧。”
郑紫珊点头,两人在出租车等待口分别上了两辆的士。
“师傅,去省三建。”
省三建。
以前是国企。
只不过经营不善,最后倒闭。
陈良的父亲也因此被迫下岗,从此一家就过上了较为窘迫的生活。
陈良的家就在省三建大院里面,一套两室一厅、面积不过六十平左右的单位分配房。
省三建虽然倒了,但好歹也算是给陈家留下来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不是小陈吗?”
“你这孩子可真是稀客啊,难得见你回来一次。”
“你已经毕业几年了吧?在东海混得怎么样?”
街坊四邻热情的打着招呼。
大家都是省三建的职工,很多是父亲的同事,几乎是看着陈良长大的。
应付了好一会,陈良才得以回到家,三楼,很老的那种楼梯房,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就坏了,假如晚上,一点光都没有。
掏出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陈良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站在门口,望着简陋而熟悉的老屋,浓烈的记忆在眼前不断翻涌。
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在厨房里做饭,风从窗户吹进来,系在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
可现实是,放不出声音的电视早已淘汰,厨房也已经荒废生尘,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只风铃依然挂在房门上。
此时,他多想兴奋的喊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可是他明白,已经不会有任何人给他回应。
陈良抿了抿唇,终于跨入了家门。
两年没有回来,屋里到处都布满了灰尘,陈良花了两个多小时做了一次大清洁,可是卫生能够打扫,那股窒息的孤独感却没法消除。
做完清洁后,他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全家福,伸手抚摸,默默端详。
太阳逐渐西沉。
昏黄光线洒进屋子,给这个老房子晕染上一层斑驳的色彩,就像一张旧照片。
“咚咚咚……”
忽然。
敲门声响起。
发了好一会呆的陈良回神,放下全家福,有点疑惑的起身,朝门口走去。
“听冯叔他们说,你回来了。好久不见。”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