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清楚柳蔓的性格。
绝不会无事生非。
她既然这么说了,而且还说的这么明显,肯定其中存在猫腻。
没有多做思考,很快一个可疑目标便进入了陈良的脑海。
国内首屈一指的医药巨头。
盈康制药。
官方完全没有理由刁难自己,有可能暗中使绊的,只有同行。
而栾家的盈康制药,嫌疑无疑最大,因为顾言之的原因,那位沪上皇恐怕到现在一直对他怀恨在心,甚至还曾暗中挖过柳蔓,
栾家有这个动机,也完全有这个能力。
陈良没去找药监局。
如果最大的嫌疑目标是栾家,找药监局就是白费功夫了。
栾风既然动手,肯定想好了应付措施,以栾家的财势地位,去找药监局,多半不会有任何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随便找个理由给搪塞回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栾家无法影响、并且有主持公道的权力的人。
这样的人,陈良正好认识一个。
离开折光医药,陈良驱车来到市府。
没错。
他要见的人正是东海总督。
也就是赵清子的父亲,赵泰。
当然。
假如是一般的人,或者普通的富豪老板,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别说见赵泰,恐怕连市府大门都进不去。
可要知道,陈良的十大杰出青年的奖章不是白拿的。
“赵总督。”
被秘书带进办公室后,陈良客客气气喊了一声。
这不是依阿权贵。
于公。
对方是为东海发展殚精竭虑的父母官。
于私。
对方的年纪也高他一辈。
基本的尊敬,是必要的礼貌。
“坐。”
赵泰笑容平和,抬了抬手,没有大权在握的架子,可是长期身居高位所养成的那种气势还是自然流出,无形中还是带给人很大的心理压力。
陈良坐了下来。
“王秘书,去给陈董倒杯水。”
赵泰吩咐道。
说句实话,听到对方对自己如此客气,陈良一时间都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
这位可是东海总督。
放眼全国,都可以称得上排上号的高官。
这里不是美利坚。
自己目前所拥有的所谓财势在这种大佬眼里,压根不值一提。
“赵总督,您就叫我小陈吧。”
陈良正襟危坐,没愚蠢的去说我和你女儿认识。
别说他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即使他们父慈女孝,他也不会去莽撞的套近乎。
在这种人物面前,一言一行,都得慎重。
“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那我就卖一次老了。”
赵泰也没拒绝。
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信息了。
陈良不动声色,像是根本不知道对方女儿是谁,表现得沉稳且镇定,没有心智不定者的谨小慎微,也没有年少得志的傲慢与轻狂。
秘书端茶进来。
接茶时,陈良主动的站起了身。
一个人的命运如何,是否富贵成功,又或者穷困潦倒,不是因为一件大事,而往往都是由一个个细节决定的。
重新坐下后,陈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赵泰也是一样。
“上次在颁奖礼上,因为时间有限,来不及详聊,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们这样的杰出青年多沟通沟通。”
“少年强则国强,而你们更是国家的砥柱。假如能多一些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那国家的未来可就真的一片光明了。”
这位真正当得起大吏这个形容的人物毫不吝啬自己的褒奖,给予了陈良极大的肯定。
“赵总督过誉了,我只是比较幸运而已。”
陈良不骄不躁,温良恭俭。
看着他,赵泰淡淡一笑。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东海数千万人口,你能从其中脱颖而出,岂是一个幸运可以概括的。”
虽然表现还算不错,可头一次和这样的高官面对面单独打交道,陈良其实真没什么经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保持微笑。
赵泰也没有深谈,适时打住话题。
“你今天专程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要事吧?”
正题来了。
即使头一次直面这种高官,但陈良明白,这种人物时间极其宝贵,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听你拐弯抹角打什么机锋的。
所以他用精炼的话语把整件事情概括陈述了一遍。
言简意赅。
当然。
他并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栾家。
听完后,赵泰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些许惊色。
“你说的als,指的是五大绝症之一的渐冻症吧?”
“赵总督果然学识渊博,确实是这种病。”
陈良见缝插针,一记小小的马屁拍了过去。
“实不相瞒,小时候上学时,霍金一直是我的偶像,因为他,所以我了解到了这种病的可怕,或许赵总督可能会觉得我可笑,但其实真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幻想着要是能够攻克这个病该有多好,”
陈良信口拈来,说得煞有其事。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需要的。
“小时候就能有为全人类剔除病痛的志向,这非常了不起。”
赵泰似乎信以为真,感慨道:“而且更宝贵的,是长大后依然没有忘了这份初心。现在这个社会,往往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会把自己从哪里出发,为什么出发给忘了。”
“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觉得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