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虚度年华。我时常回想起当年安史贼党作乱之际,我是坤州的刺史,你在我麾下为将,你我死守坤州三年,使史思明的数万大军始终无法陷坤州而下江淮。最终我们等来了援兵,立下了大功一件。进德兄,我越来越想念你们。这次给你写信,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家正在闹鬼。”

“唐朝有坤洲这个地方吗?”

顾言之忍不住道。

或许并不是完全凭真才实学,但她能上北大,肯定绝对不算愚笨,起码基本的历史知识还是知道的。

她知道在安史之乱中,张巡和许远死守睢阳,最终还是城破身亡,可这个来信者是如何死守坤洲三年的?难道他比张巡的本事还大?

“这个人也觉得疑惑,于是打电话给了他的另一位远房堂兄,这位堂兄是家族中最有学问的人,目前在攻读历史研究生。

堂兄在电话里听到了他的提问,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说:是的,你现在看的这叠信我在一年前也看过,我立刻就完全地陷了进去,我查找了各种资料,甚至做过实地考察,但另我失望的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但我请专家鉴定过,这些信的确是唐朝人的真迹,绝不是后人的伪造。听我说,你不要再看了,你也会陷进去的,这些信很可怕,蕴藏着鲜血,历史的鲜血,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他并没有接受劝告,只觉得从小就有股神秘感的堂哥在故弄玄虚,继续打开了第二封信。”

“进德吾兄:见到你的信,我万分高兴,原来你也早已解甲归田了,这是好事。上次我说,我家正在闹鬼,是的,这鬼一直纠缠着我。我隐隐约约觉得从我十年前从长安搬回坤州的那天起,这鬼就在这间古宅里出没了,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鬼。

但是今年,它越来越频繁地活动着,其实我向来都不害怕鬼,但是这回我真的有些恐惧了。你也知道,当年坤州的刺史府是一间很破旧的古宅,战争结束后,新来的刺史新建了一个刺史府,而我则独自居住在这栋旧宅里。这间宅子很大,也很破,你不知道,我没有雇佣一个仆人,诺大的宅子里,我一个人过惯了,朋友们劝我再续铉一个妻子,我也拒绝了。你续铉了吗?天哪,现在鬼又来了,它折磨着我,我不能再写了,就到这吧。”

顾言之没有再去思考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毕竟只是剧本,不过她莫名的察觉到一丝阴冷,下意识拉紧了被子。

“他迫不及待打开了第三封信。进德吾兄:你在信中说你早已续铉,并已有三个儿子,实在可贺,想想我,可能真的要孑然一身一辈子了。是的,你信中的猜测没错我永远都忘不了月香,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身体,十年前她死在坤州,就在这间房间里,我永远都无法摆脱她,永远。

这十年来,虽然我一个人过,但是我养了许多猫,二十多只,其中还有波斯商人高价卖给我的那种两只眼球不同颜色的猫。这些猫陪伴了我十年,就好像是我的爱人,和这二十多只猫在一起,我有一种妻妾成群的感觉。是的,我爱她们,我把她们当作了一群美丽的女人。

但自从我家里闹了鬼,奇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了。昨天我的一只白猫失踪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后来我发现我的厨房里传出了一阵肉香,我已经十年没吃肉了,自从战争结束以来,我就成了一个素食者,过着和尚般的生活。

我非常惊讶,我从没煮过肉,我揭开了锅,天哪,里面是我的那只失踪的猫。这只猫被大卸八块,毛全拔光了,内脏也清理了出来,肉都被煮熟了,我当即晕了过去。虽然我当年也在坤州血战三年,见到无数血腥的场面,但这十年来,我几乎从未见过来血,而且我与猫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见到如此惨状,我象死了妻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明白,这一定是那鬼的所为,因为,我的宅邸过去是刺史府,有非常高的围墙,并且由于我家闹鬼的传闻全城皆知,没人敢闯进来的。我痛苦万分。进德,这是报应,十年前的报应,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人肯定是疯了。”

顾言之算是阅览全球恐怖片,但是对于鬼魂的存在一直嗤之以鼻,至于鬼魂杀猫并把猫给煮了则更是天方夜潭了。

这个来信者应该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幻觉,一个人在这样一栋阴森恐怖的古宅中独自生活十年,精神肯定会崩溃的。这里提到的“月香”明显是个女人,也许是他过去的妻子,可以肯定的是,他深爱着月香,但他后来又失去了月香,于是他为了追悼亡妻,一直住在了妻子死去的那间房间里,并且以素食吃斋度日,放弃了荣华富贵,从这方面说,这个来信者还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啊。

“第四封信呢?”

“你真的还想听?”

陈良提醒道:“接下来可就有些残酷了。”

“没关系,我经常一个人在寝室里看鬼片,能吓到我算你厉害。”

陈良扭头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道。

“进德吾兄: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我有六只猫被杀并给煮熟了,尽管我把厨房的柴伙连同灶上的锅全搬走了,天天到城里的寺庙吃素斋,但那个无孔不入的鬼仍然不知从哪而弄来了柴和锅。我恐惧极了,每天晚上,我都把所有的猫都聚集到我的床上,与我睡在一起。这张床在十年前是我和月香睡的,非常宽大,睡在这张床上,我几乎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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