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只觉身体酷热难当,心中一股烦闷油然而起,瞧着周遭事物,更是无比厌恶,杀意也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在心头翻涌,为何自己方一降生就会被遗弃?为何在雪仙阁没有一个师姐愿意和自己亲近?为何无比善良的师父会死于非命?这一个个疑问不停的在脑中浮现,到了最后竟让顾宁有种想将万物灭杀的念头。
熬桀知道这是引魂灯中,困了百年的胎光怨念作祟,只怕会污染了顾宁纯良的心灵,若是换做之前,熬桀是巴不得顾宁有这种怨世的念头,这样一来便可以和自己大杀四方,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顾宁的善良已经感染了熬桀,眼瞧着顾宁就要败给心魔,便当即开口喝道:“宁儿!不要多想,守住灵台,莫要让这些怨气蚀了心智!”
连说了三遍,顾宁仍旧陷在怨恨之中,熬桀便赶紧将手指从镂空铜球中撤出,这只汲取了不多的胎光阳魂,便把顾宁害成这般模样,若是再多取些,恐怕不用老头子出手,顾宁自己就会先死了。
老头子见顾宁有异,也不敢贸然上前,而是调动周身阴阳二气,将黑色的阴气凝结在长剑之上,继而试探性的往前一刺。熬桀见状,只得向后急闪,一来胎光刚入体,还不能化为己用,二来还要顾着顾宁的神志,如此一来便无法专心和老头子对敌,如今只得希望顾宁能够战胜心魔,才能与老头子一战。
熬桀一边躲闪,一边向顾宁传音:“乖孙女!这胎光阳魂都是屈死,压抑百年戾气尚在,今朝抖见活人,更是难以控制,你不要再去纠结过往,只要记住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顾宁的意识已经模糊,隐隐约约感受到熬桀的意识传来,便强撑着反问自己,到底要活成什么样?忽然,一个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那少年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都让自己无比倾心,之后顾宁照顾裴书白的一幕幕也不断浮现在顾宁的脑海中,熬桀知道有些作用,便立马传音:“对!乖孙女,你多想一想那小子!你不是要守在他身边吗?陪他报仇吗?这些你都忘了?”
一想到裴书白,顾宁狂躁情绪便稍稍安静了一些,可偏偏这时老头子杀招又至,熬桀正欲操控顾宁的身子继续闪躲,不料陡然之间,顾宁忽然夺回身体控制,正因如此,顾宁躲得慢了一些,便被老头子长剑之上的黑气扫中,那黑气划破顾宁手臂之后,呼的一声就在顾宁伤口处弥漫,顷刻之间,顾宁手臂便抬不起来。
老头子笑道:“小姑娘,中了我的阴阳二气,你这条命算是交代了,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顾宁心头狂跳,手臂处的黑气越发浓郁,更是激发了心头的狂怒:“你在这装什么装?你假借阿江身份,从十方山便一路跟着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好在公孙忆一直提防于你,果然被他料中,你三番两次问我名姓,假装不识得我,难不成你还想瞒下去吗?”
老头子被顾宁戳穿,当即狂笑不止:“牙尖嘴利,被你们瞧出来又何妨?他公孙忆乔庄雪仙阁的老婆子,潜入我十方山,又趁着夜色进了十方狱,你当我们不知道吗?之所以放你们离开,那是因为我四刹门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钟山破嘴太硬,忘川里头的事只字不提,正巧赶上你们过来,我便将计就计一路跟来,虽然被你们一路提防,但是你们太过优柔寡断,还顾着那些所谓的颜面,如今当了这般田地,那是你们咎由自取!”
顾宁越听越气,当即吼道:“你们四刹门无恶不作,我恨不得生啖你们的血肉!给我师父和雪仙阁死去的师姐报仇!”
老头子挑起长剑,对着顾宁的手臂又是一剑,和方才那一剑一样,黑色之气将顾宁包裹其间,只剩下头露在外头,老头子笑道:“你这般模样,拿什么报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问你姓名倒也不是全部作伪,你的功夫我清楚,根本不可能厉害到哪里去,眼下咱们二人交手,你能让我使出阴阳二气,还真是我根本没有料想到的,所以也就想问一问你,到底是谁?凭你一个雪仙阁的三流弟子,根本达不到如此境界!”
熬桀不知顾宁为何突然不打招呼就夺回身体的操控权,而且瞬间就被老头子的黑气扫中,眼瞧着黑气已经将顾宁身子完完全全包裹其中,熬桀又心疼又生气,百年之前从来都是六道折磨别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于是熬桀怒意大涨,也不管身份暴露,强行催动武功,将顾宁的神识逼在一旁,再次夺了身体控制:“兔崽子!爷爷叱咤江湖的时候,你还他娘的是坨米田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还嫩了点,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你爷爷我!你那阴阳二气固然稀奇,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孙女,今日定叫你跪下求饶!”
这些话虽是从顾宁口中说出,但是语气神色已经大为不同,老头子当即回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身体里还有旁人元神?在此装神弄鬼,看我不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说完长剑舞动,黑色阴气已在周遭弥漫,熬桀也不迟疑,将体内的胎光悉数运在皮肤之上,哪知这胎光阳魂刚接触到这黑色阴气,二者便起了很大的反应,只听顾宁周身嗤嗤作响,眨眼之间附在身上的黑色阴气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再反瞧自己,原本胎光阳魂的怨念之力也悉数消散,熬桀不禁心喜,原来自己这一番误打误撞,竟借用老头子的黑色阴气解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