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惊和石头齐刷刷地瞧向石头娘,石头娘说完话便不再言语,也不去瞧二人,钟天惊和石头又对视了一眼,也只好按照石头娘的安排,又退了下去。
许久之后,裴书白忽然摇起头来:“你胡说!杀人哪有什么快乐可言?也只有你这样的歪门邪道才会有这种想法!在我看来,杀人是最大的恶,那些失去至亲的人,此生将会活在无尽的思念之中,无法释怀再无半点欢笑可言,而你所谓的快乐,恰恰是建立在这巨大痛苦之上,用别人的痛楚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对不起我和你不一样!”
一语言罢,裴书白忽然起身,伸出手指,指尖对着生不欢的眉间,生不欢有些慌神,原以为裴书白受自己蛊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哪知道这才一会儿功夫,裴书白竟然想通了,万般无奈之下,生不欢脱口而出:“且慢!纵然是你说的咱俩不同,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和死亦苦去你裴家,也是受老头子的指派,若论报仇,他老头子才应是罪魁祸首!”
裴书白轻轻一笑:“生、老、病、死,你们四个我都会去找,只不过你对于我来说,那印象是最为深刻的,那时候我不懂江湖,如今我再不是从前,也明白江湖恩怨本就很难善了,你找我爷爷是为报仇,我也当你说的通,但是对于我的至亲,还有裴家枉死的亲朋,这些人的仇,都着落在你身上!”
生不欢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裴书白将指向生不欢眉心的手指移开,搭在了生不欢的手掌之上,冷言道:“我爹死在销骨掌之下,这一记,是替我爹报的!”一语言罢,裴书白便操控惊蝉珠,将惊蝉珠放在了丹田之中,盛放无锋剑气的真气匣子中,一股纯正无比的无锋剑气瞬间戳穿生不欢的手心,登时生不欢手心便多了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创口。
生不欢痛的周身剧震,喉咙中喘着粗气,裴书白哪会罢手,将手指又移到生不欢一只脚上,无锋剑气白光一闪,生不欢脚腕一颤,一道血光便迸发出来,裴书白眼泪外涌:“这一记,是替我大伯报仇,那天你用玄铁重剪,铰了他的脚筋,这滋味儿,不好受吧!”
生不欢痛急怒号:“你那大伯是被莫向婉用凤舞剑刺死的,这笔账算不到我头上!你就是在找理由折磨老子罢了!”
裴书白哪里理会,将手掌又放在生不欢天灵盖上,手心处真气外放,咔嚓一声生不欢头顶便踏了一块儿,带着哭腔质问道:“这一掌是替韵姨报仇,除了娘亲,便是她与我最亲,她可曾半点惹了你,就遭你毒手,她做错了什么!”
生不欢头顶剧痛难忍,可裴书白这一掌力道十分精准,只是让生不欢头盖骨破碎,并不伤及性命。
裴书白哭道:“我娘、我婶婶,她俩被你和死亦苦生生逼死,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她俩死的如此悲切,你们却在一旁哈哈大笑,我且问你,若是知道今天,你还会这般猖狂吗!”话音未落,裴书白操起小神锋,并不用半点真气,只是凭借小神锋的锋利,便在生不欢肚子上捅了两下:“这一下是我娘亲的,一下是我婶婶的!”
生不欢气若游丝:“这些人,有的是死亦苦动的手,你算在老......老子头上,太不公平!”
裴书白擦了擦眼泪,呜咽道:“公平?你还跟我谈公平?他们可曾在你手上讨得公平?倒瓶村中的百姓,他们可曾在你这有半点公平?我亲眼瞧见你把马大叔的妻子生生踹死,将倒瓶山的百姓悉数杀净,他们求救祈望你的怜悯,可你在他们的哀嚎之中放生狂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杀人之乐!事到如今,这些人的帐,你都要照单全收,这就是你在我这的公平!”
说完裴书白运出不动明王咒,身后法相乍现,双拳雨点般的落下,一拳一拳拳拳打在生不欢身上。
生不欢头一歪,便没了气息,裴书白这才双手撑地,放声大哭起来,一直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瞬间释放,犹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幕幕,全然在眼前浮现。
就在裴书白背过身去,不再瞧向生不欢时,生不欢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手心处的两枚银针掷出,想在临死之前,拉上裴书白抵命。
就在两枚银针快要扎进裴书白后颈之时,钟天惊和石头猱身而上,二人一人一脚,各是踢飞一枚银针,继而同时落地,一人一拳砸在生不欢太阳穴上,生不欢哼都没哼一声,彻底毙命。
石头连忙回头,脱口问道:“裴书白,你没事吧?”
却见裴书白揉了揉眼睛,轻声说了句:“如此一来,也算是你们替辜晓前辈完成了遗愿。”
二人闻言哑然失语,不知这一切是不是裴书白有意安排,眼见裴书白又扭过脸去伤身,谁也没再开口。
赤云道人下意识地向前走一步,想去安慰安慰裴书白,可当他瞧向公孙忆之时,却见公孙忆正皱眉摇头,轻言道:“赤云,让他哭一会儿吧,书白压抑太久,若不让他释放出来,别把他给憋坏了,这才仅仅是一个生不欢,后面还有死亦苦、还有整个四刹门,如今他已经被苏红木和老头子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