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居士握着那廾匸丹,踱着步走近莫卓天身旁,口中言道:“这药炼制不易,药效也是两种极端,可光是这一点,却难以冠之当世之罪的名声。”
此言一出,五仙教上下躁动起来,先前第一个箱子中,细颈琉璃瓶虽说是大开眼界,但是知道其来历的屈指可数,即便是听完这袖珍精孩儿的介绍,也只在心中慨叹,至于算不算当世之最,倒也无感。可这廾匸丹,五仙教弟子谁人不知?所以听到青林居士之言,自是气恼。
金蟾长老更是悄悄抽出乾坤蟾袋,准备动手。
青林居士环顾四周,淡淡说道:“五仙教的人听不得这些吗?我说他算不上当世之罪,也有我的道理,若论毒性强烈,你五仙教研制的毒药,怕是至少有个三五种,要远超这廾匸丹,反之亦然,这廾匸丹虽能救人于垂危,但四刹门中的病公子,他手中研制的回天丹,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这廾匸丹和回天丹相比,自然是若了半分。”
鸩婆冷言道:“天机先生,单凭药效来定,这廾匸丹的确如您所言,到能将两种效用合二为一,却是独一份儿,这一点算不上当世之最吗?”
青林居士点了点头:“算不得!”
此言一出,全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五仙教弟子纷纷起身,一个个严阵以待,天池堡众人也做好防御姿态,天池四杰更是将莫卓天护在身后,但凡有一方动手,便是一场血战,高楼内仿佛空气停滞,局势可谓千钧一发。
青林居士走到场中,朗声道:“不过,这廾匸丹虽说算不得当世第一奇药,但可有一样,却是天底下任何一样药丸比不得的。”
这句话又让楼内一阵躁动,翁波言道:“天机先生,你说话可不能这般反转,早知道你再晚说半分,这楼里可就要变成修罗炼狱了!”
鸩婆瞧了一眼翁波,示意其不要开口,继而转头反问道:“天机先生,此话怎讲?”
青林居士道:“这廾匸丹的炼制十分不易,光是工序就有九九八十一道,除此之外,对于炼药的器皿要求更为苛刻,鸩婆,你方才说这药是谁炼制的?”
鸩婆不明就里,冷言道:“是我和四刹门的病公子。”
青林居士点点头接言道:“是了,试问当今世上医毒术登峰造极的人,能有几个?若是我没说错,一巴掌也就数的过来,其中一位便是五仙教教主隆贵,但是这隆贵已经不能制药,另外一个还是五仙教中之人,药尊长老,但这人也无法再研制了,个中缘由我不提,想必你也清楚,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你鸩婆,另一个便是你提到的四刹门病公子,如今你二人医毒之术登峰造极,说冠绝古今也不为过,你们两个联手制成的廾匸丹,算得上规格最高,这一点也算一样最。”
这番话可算是给五仙教上下来了个峰回路转,却让天池堡众人越来越糊涂。
鸩婆满脸堆笑,做势要去打开第三个箱子,却听青林居士言道:“且慢!这廾匸丹虽然算是合了我的规矩,可你说的却是当世最奇,可谓是名不副实,所以说过关也行,说不过关也说得过去。”
鸩婆停下手中动作,心道这天机先生这般多事,说不行后头又说行,说行之后又说不行,这天机先生到底要做什么?饶是心中怒火升腾,还是忍下,口中问道:“不知天机先生有何要求?”
青林居士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既然我把这廾匸丹全做了当世制药规格最高,自然算你合规,只不过我也得瞧一瞧这药效吧?总不能你随便拿一颗相似的药丸来冒充吧?”
青林居士言罢,鸩婆便瞧出对方心思,心道:“原来是为了救黛丝瑶!看来这天机先生还是向着天池堡。”鸩婆脑中飞转,计上心头,口中言道:“原来天机先生是怕我老太婆用假药蒙混,这个天机先生多虑了!五仙教设下这易仙大会,自然是诚心诚意,又岂能做下这等欺瞒之事?这廾匸丹若是赝品,传将出去,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笑话,五仙教自是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故而这样的事,五仙教绝不会去做的。”
青林居士摇了摇头:“绝知此事,仍需眼见为实,还望鸩婆莫要坏了规矩。”
鸩婆脸上阴晴不定,心道这厮摆明了要救人,黛丝瑶身上的噬魂蛊,那可是要挟天池堡的关键所在,若是这会儿解了蛊毒,说不定天池堡的人立马翻脸,可若是不用这廾匸丹,那天机先生自然能以没取出三样之最的由头,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翁波见鸩婆犹豫,当即开口:“天机先生,人常说您洞晓天机,这廾匸丹是真是假,你心里不清楚吗?怕不是存心刁难我等?”
青林居士摇了摇头:“洞晓天机,那是世人谬言罢了,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光是这人心,就深不可测,这廾匸丹本就是出自五仙教,若是做出以假乱真的廾匸丹,我又如何能瞧出真伪,你连番阻拦,不免让人起疑,这廾匸丹就是你五仙教做的赝品!”
鸩婆立马道:“好!既然天机先生非要验其真伪,那只好用掉这稀世丹药!”说完袖中无救杵抖现,对着自己左臂猛然一划,左臂自肘而断,一时间鲜血如注。翁波和金蟾长老见状,也被眼前一幕惊住,立马飞身准备救人,谁料鸩婆怒道:“谁也不许过来!只等我鲜血流干性命垂危,你便用那廾匸丹喂我服下,自然能救回一命,那廾匸丹的药效也就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