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悬不再纠结,向熬桀求道:“熬前辈,杜危炎是我挚友,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没了,我欠他太多。”
熬桀撇了撇嘴,十分不屑:“你欠他太多干我何事?又不是我欠他,更何况我是六道中人,正是你们口中的邪魔外道,你又怎好自降身价过来求我这个魔头?”
叶悬闻之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来,熬桀说的话夹枪带棒,但确实是正邪两立,自己身为雪仙阁护法,如今代管雪仙阁,又怎好求一个六道中人?这熬桀本是六道三圣之一,和当年搅得武林鸡犬不宁的百战狂是同门,可谓是一丘之貉,让自己求他,无疑是给武林正道抹黑,他日传将出去,好事者辱骂的不仅仅是自己,连雪仙阁也会一并受辱。
见叶悬迟疑,章寒落朗声道:“叶师兄,不能向他低头,方才这少年不也说了,杜危炎已是活命无望,就算能让他恢复神智,不过是昙花一现终究救不了杜危炎的命,这笔账咱们记下,日后好好跟四刹门跟汪震那贼子算一算!”
叶悬看了看章寒落,心中不免惆怅,章寒落的话说的很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向熬桀低头,其实章寒落说的也对,杜危炎身陷四刹门,这么多年早就被四刹门折磨殆尽,这个仇不能不报,可一想到就这么让杜危炎如弃履一般死在荒漠,叶悬始终不能说服自己。
顾宁不忍瞧叶悬这么纠结,便扯了扯熬桀的袖子:“爷爷!宁儿求你了!”
熬桀早就料到顾宁会出来求情,便把眼睛一瞪:“宁儿,你可想好了!你求我意味着什么?你就不怕日后你雪仙阁治你的罪?”
顾宁摇摇头:“爷爷,宁儿不怕,宁儿本就是孤儿,若不是师父救了我,我早就死在雪地里了,宁儿深感师父大恩,但见她为了雪仙阁的事操碎了心,宁儿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那时宁儿太弱了,也只能在心里着急,想着将来长大了,变强了,好替师父分忧,可没想到师父走了,宁儿又成了孤家寡人,没有半个亲人,那时从倒瓶山下来,宁儿连死的心都有,谁能想到师父保佑,让我遇见了爷爷,从此以后我又有人疼了,爷爷脾气虽然古怪,但宁儿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坏,如今宁儿也变强了,也能为师父完成未竟之事。我师父跟宁儿讲过杜长老的事,他是为了雪仙阁才会这样,求爷爷看在宁儿的份上,救救他吧,也好让他留些话,死也死的瞑目。”
熬桀听完,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对这个孙女那是心疼不已,恨不得一把将顾宁抱在怀里,使出回光诀让杜危炎短暂恢复意识,倒是轻而易举,可一旦这么做了,那便是将顾宁推向了风口浪尖。
顾宁见熬桀仍是不答应,便咚咚磕起头来,熬桀立马将顾宁扶起,转头厉声对叶悬道:“叶小子,我熬桀算起来也是两百多岁了,我只让你答应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我立马用回光诀就那姓杜的,而且算是我自愿,不算你雪仙阁欠我人情,不过你若是不答应,今天莫说是宁儿,就是你们联手将我杀了,也休想让我出手!”
叶悬眼中一亮,立马开口:“熬前辈请说,只要叶某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熬桀瞧了瞧顾宁,一字一顿道:“从今天起,让顾宁当雪仙阁阁主,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出手!”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诧,章寒落当即反对:“胡说八道!顾宁小小年纪,怎能担此大任?叶师兄,万万不可!”
顾宁也连连摇头:“爷爷!你别瞎说,宁儿做不了阁主!”
熬桀嗔怪道:“傻丫头,你若是当了阁主,谁还敢拿今天的事编排你,这都是为了你好!”
不等顾宁搭话,熬桀朝着章寒落看了一眼,这一眼满是杀意,只看的章寒落胆寒,熬桀神识在顾宁身体里时,就知道了顾宁师父顾念的死因,故而对这个叫做章寒落的十分鄙夷,耳听章寒落出言反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反对?难不成让你来当?”
章寒落被熬桀挤兑的无话可说,鼻子里冷哼一声,便拧过头脸不再去瞧。
顾宁还在摇头,熬桀只当瞧不见仍旧对着叶悬说道:“叶小子,你不要觉得我老糊涂了,也不要觉得顾宁是我孙女,我就认为她能当阁主,区区一个雪仙阁,我熬桀还瞧不上眼,只不过是我宁儿还想替她师父做事,不当个阁主说话办事始终不顺当。更何况论武功你们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先前我们进了无名洞,瞧见了陆凌雪那小丫头,我还真挺佩服她,比你们那强太多太多,如今宁儿得了她的功力,如何当不得阁主?论性格,宁儿沉稳善良,你们雪仙阁还有谁能跟她比?你叶悬优柔寡断先前又疯疯癫癫,难不成你要当阁主?”
叶悬听完默不作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顾宁除了年纪小以外,无疑是阁主的最佳人选,只要自己从今以后跟着她,将自己的学识经验悉数传授给她,那便补足短板,更何况顾宁本传给寒冰一脉,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叶悬正色道:“好!熬前辈,叶某想好了,我仍旧当我的右护法,助顾阁主将雪仙阁发扬光大!”
“当真?”熬桀声音高了起来!
“当真!”叶悬声音低沉笃定,继而朗声道:“小先生!公孙先生!莫堡主!诸位听叶某一言!”言及此处,叶悬抽出喦骨扇双手捧起,单膝着地:“雪仙阁阁主传位,本应广发江湖贴,然则如今武林风起云涌,局势纷杂,传位之事便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