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伸出手来,却不是接过小神锋,而是轻轻推了推裴书白的手:“给了你的东西,师父哪里还能再要回去?我这手里有趁手的兵刃,这点你倒不用担心。”
裴书白还要再说,公孙忆连连摇头,复又将公孙晴拉在一旁,父女俩开始聊起了私密话儿。
此时那土楼内声音再起,此番便是喊吴昊进前,吴昊早就等不及,将神箫收入怀中,踏步便进,眨眼间便到了天机先生面前。
“藏歌门门主吴昊,拜见天机先生。”吴昊一见天机先生,纳头便拜,语气毕恭毕敬,表情无比肃穆,三个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若是声音代表诚意,那吴昊此举便是拿出自己最大的真诚。
哪知天机先生鼻中冷笑,侧身让出吴昊正前方,口中言道:“你们藏歌门腿窝子都这么软的嘛?”
吴昊闻之一愣,眼中精光一闪,好在头低着并未被天机先生瞧出,在直起身时,已是一副笑脸:“先生说笑了。”
天机先生也笑道:“是不是说笑,怕是你不清楚,吴门主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胸中城府倒远胜于常人,想来也是和你幼年经历有关,当初你爷爷吴音找为了证明自己比旁人高出一等,特来闯这断天机试炼,按说吴音找武功着实不低,《大音希声诀》如臻化境,凭借着一手音波功,倒叫公输派的机关大半成了摆设,不过你藏歌门倒是知礼数,吴音找到了这里,也同你这般纳头便拜,我还记得我予他说,藏歌门和天机阁一无同门之缘,我与他也无师徒情分,受不得他拜,如今这番话我也说予你听。”
吴昊脑中飞转,自己还指望着天机先生能指点自己,尽早参悟《大音希声诀》的精妙之处,一听天机先生上来就说起自己的爷爷,虽是心中不快,却仍是磕头道:“先生是吴昊长辈,晚辈见了长辈,自当跪拜请安,二来先生大名远播,这武林中不管正邪黑白,皆将先生奉若神明,光是这一点,便值得吴昊叩拜一番,还望先生晓我心意。”
天机先生大笑不止,翻身下了卧榻,接着便朝着吴昊跪下身子,咚咚咚磕了六个头,直把吴昊惊得合不上嘴,耳中传来天机先生声音:“你可比你爷爷城府还要深上一些,冲你这份忍辱负重,我便还你,如此一来咱们便不欠什么,既然你过了试炼,那我便答上你三个问题,倘若你仍是这般扣头,把小礼小节摆在面上,那咱们也不用说什么了,对着磕头便是。”
一时间吴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再不敢扣头,只得轻轻站直身子,天机先生倒也洒脱,旋即站起来坐在卧榻上,抬手示意吴昊发问。
吴昊也不再多想,上来便道:“先生,我想知道为何我用《大音希声诀》,使不出其精髓?”
天机先生点头言道:“你爷爷吴音找位列五绝,实力如何自不必提,藏歌门也藉由此,跻身一阁二门三大家,巅峰之时和雪仙阁不遑多让,皆因这世上万物皆有声响,虫鸣鸟叫,风过雨落,便是咱们这一呼一吸,皆为有声,但凡有声之处,便是你藏歌门真气来源之地,试想这天地万物皆为你藏歌门所用,其实力能到如何?吴音找若是参透此道,绝不会被百战狂一剑挑穿,他修炼《大音希声诀》,也不过是十之三四罢了。”
吴昊听得心惊,爷爷吴音找位列五绝,却仍是没掌握《大音希声诀》之精髓,倘若天机先生能指点一二,势必让自己武功突飞猛进,假以时日藏歌门东山再起便不再是痴心妄想,于是便激动道:“吴昊愚钝,还请先生点拨。”
天机先生微微颔首,闭目问道:“你可知你家《大音希声诀》得来历?”
吴昊赶忙言道:“我这本《大音希声诀》是我叔父吴拙传给我的,当年百战狂挫败藏歌,藏歌门一蹶不振,爷爷身故之后,武林宵小三五成群,两两一伙前来藏歌生事,致使我全家背井离乡,想来也是天不绝藏歌,我父叔离家之时,在我吴家先祖灵位跪拜谢罪,无意中发现《大音希声诀》藏在先祖牌位之中,赶忙卷在内衬里带走,故而这《大音希声诀》才不至于绝迹江湖。我父吴律虽是上一代藏歌门门主,但武功一道平平无奇,家逢大变,父亲郁结成病,不久撒手人寰,叔父视我为己出,将《大音希声诀》传授于我,只是我自是自学,根本窥不出《大音希声诀》之精妙。”
天机先生摇了摇头:“我问得不是你怎么得的?而是《大音希声诀》是怎么出现的,你清楚吗?”
吴昊哪里知晓?只是早年间听叔父吴拙提过一嘴,说是先祖自创武学,于是便说了出来,哪知天机先生微微一笑:“要想参透《大音希声诀》的精妙,这秘籍的前世今生你得要弄个清楚,不然就算你穷尽一生心力,也不过是达到吴音找的境界,于更深一道怕是无缘得见。”
吴昊一听,膝盖作势要弯,又见天机先生正用手指着自己膝盖,便是硬生生的忍住,口中求道:“烦请先生替吴昊解惑,止吴昊步入歧路,引吴昊于正途大道。”
天机先生缓缓摇头:“会不会步入歧途,走不走正途大道,和《大音希声诀》无关,只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告诉你便是,只不过你能从我的话里参透多少,那便凭你的本事,至于今后的路你会怎么选,怎么走,于我无关。”
吴昊一脸正色,赶忙点头。
“先前我提到一处名为龙湫一梦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