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面如死灰,心下亦是六神无主,即便是先前已经料想到师父已然遭遇不测,会被病公子控制,但如今亲眼得见,还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顾宁想要劝慰一番,但在顾念面前,也是张不开嘴。
公孙忆瞧了一眼身旁的顾念,当即冷笑一声:“挖坟掘墓的事,也终究是你能做得出来,乖徒儿,顾念好歹是雪仙阁护法,尸首被那老杂毛操控着,终究不是个办法,你听师父的话,让顾念解脱吧,如何?”
裴书白心头狂跳,此时公孙晴哭喊声也传入耳中,更是如火燎一般,想要冲过公孙忆和顾念去对付息松道人,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对师父出手。
息松道人侧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六道影人言道:“这女娃娃想爹爹了,你们这么不开眼的嘛?还不放她过去?”
六道影人点头领命,旋即将公孙晴放在地上,公孙晴双脚落地,竟是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原是被六道影人控制的久了,双腿已然麻了,公孙晴顾不得疼痛,爬起身来朝前摸索着挪步,一边走一边哭喊:“爹....爹....爹爹....你在哪呢?”
公孙忆回过头来,眼神中哪有半点感情,反倒是笑着言道:“乖女儿,爹爹在这儿呢,你快快来!”
公孙晴闻声朝前走来,其间又摔了几次,几度起身冲着公孙忆走来。
裴书白高声道:“晴儿!站住!”裴书白想要出言提醒,但哪能跟公孙晴说实话,总不能说师父已经被病公子控制,已经不是他本人了,想必如此说出来,公孙晴还不知要作何反应?可又不能眼睁睁瞧着公孙晴涉险,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公孙晴听到裴书白喊声,根本不去理会,牙齿死死咬住双唇,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和酸楚,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已经喜欢上顾宁了,不喜欢自己了,一辈子都不要理他了。”
裴书白哪里知道公孙晴在想什么,仍是高声呼喊,但始终都是让公孙晴不要再往前走,再无其他。
顾宁见公孙晴模样,亦是心疼不已,但苦于自己处境,想要拦住公孙晴,势必要对师父动手,光是这一点就根本做不到。
老头子甩开熬桀暂得一缓,回头瞧见场中局势,立马明白过来,旋即抱着吴昊落到地上,将吴昊放到一旁,又让还活着的四刹门弟子稍稍退后一些,俨然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待得众四刹弟子退开,老头子这才道:“吴昊,你若是想活着离开这里,打这时候起,你就乖乖地站好,再冲动莽撞,死了可算是白死!”
吴昊望着远处昏倒的苏红木,心中余火难消,当即啐道:“老头子,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想要管我下辈子吧!那妖女夺我神箫,我岂能善罢甘休!”
老头子眉头微蹙,却仍是耐着性子道:“吴昊,你且看那神箫在谁手上?”言罢便朝前一指,吴昊顺着老头子手指的方向瞧去,竟在息松道人手上的拂尘之下,瞧见了自己的神箫紧那罗。
老头子道:“先前病公子听青林居士提起过,这世上有个什么神天八物,这神箫便是其中之一,想来这八样事物凑在一起会有大用处,故而息松道人才如此大费周章,倘若神箫是他势在必得的物品,又岂会让你拿了去?”
吴昊不解,当即道:“当初在断天机试炼里头,便是他给了我神箫,《大音希声诀》的引谱《绕梁乐》,也是这道士给的我,既然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之前大放送我?莫不是你在这搬弄是非!”
老头子冷笑一声:“息松若是算计你,怕是早在你爷爷在世时,藏歌门的一切都已经在他掌控之中了,你家人死的早,藏歌门的往事你知道的少,当初你太爷爷吴仲言,你爷爷吴音找,都和息松有些瓜葛,你若是想要弄明白这些,就乖乖的站在这里看戏!”
吴昊仍不死心:“你管不了我!只要有机会,我终是要拿回我的神箫!”吴昊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也瞧见公孙忆和顾念正对阵裴书白和顾宁,两对师徒拉开架势,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又见苏红木昏死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怕是也起不了身,索性就立在一旁,盯着场中。
老头子心道此子不可成事,见吴昊垂手立在一旁,瞧着架势不会冲动如常,也就没再多言。
恰逢此时公孙亲跌跌撞撞走入场中,吴昊登时一凛,如若说此时的吴昊还有什么能让他尚存一丝善意,便是他求而不得的公孙晴了,眼见公孙晴三步一摔,五步一晃,支着两只手凭空乱抓,心中就说不上来的难过,当即也顾不得老头子的提醒,双足点地一跃而起。
公孙忆察觉吴昊掠阵之时,吴昊已经抓住公孙晴的手腕,任凭公孙晴在惊慌中不住挣扎,吴昊仍是不撒手,待得吴昊奔至四刹门阵中之时,连裴书白都没能反应过来。
公孙晴哭道:“你是谁!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吴昊也不说话,手臂死死箍住公孙晴,公孙晴又急又怕,一口咬在吴昊手背之上,登时嘴角渗出血来。吴昊眉头紧蹙,仍是强忍。
裴书白触景生情,下意识摸了摸手背上的齿痕,当初在倒瓶山上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哪里还能忍得住,登时冲着四刹门疾奔而去,一瞧便知是去夺人。
公孙忆见裴书白动弹,一招白面门出白光掠过,只得停下脚步。
公孙忆道:“乖徒儿,你为何如此紧张我家女儿?是不是有所图!”公孙忆一边说,手上无锋剑气连弹,一道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