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府主,钱某根本不认识此人,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钱某在长青城虽是本分做生意,却也难免与人起争端,结仇怨,图谋侵吞钱某家产的更是不在少数,府主不可偏听此人一面之词啊。”钱福郑重地向罗运开施了一礼,然后颇为沉重地道。
罗运开深深地看了钱福一眼,钱福却坦然与之四目相对,似是心中坦荡。
罗运开只得再次转向那路明远,温声道:“你且别急,再想想可还有别的证据?”
那路明远一下脱下了上衣,露出伤痕累累又瘦的皮包骨头的上身来,哭喊道:“这就是证据!在咱们这长青城左近,除了在黑矿场中为奴,还有哪里可以能把我折磨成这个样!”
人群中响起倒吸凉气声,路明远的上身让很多人根本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实在是太惨了!如果单单为了诬陷钱福把自己弄成这样,下的本也未免太大了。
这还不算完,那路明远又伸手指向了钱福的妻弟孟翔还有孟翔的那一堆狐朋狗友,大骂道:“这些狗东西,他们根本就不是来这里挖矿的,他们就是黑矿场里的监工啊!!你,你,你,还有你吕宗旺!!你们四个,全都亲手用鞭子打过我!!你们倒是说话啊!不敢承认了吗?!!”
路明远骂的激烈,但是他所指的那些监工却一个个眉头微皱,神情中颇是愤懑,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
“操!**少含血喷人!”有个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向路明远回骂了一句,看起来明显是个直性子。
“哈哈哈哈,终于有个敢开口的了!你是不是很想打我,要是换了以前,你是不是早就把我死里打了?哈哈哈哈,老天爷啊,你可开开眼吧,今天让这帮狗东西全都血债血偿!”路明远状若疯癫,大笑着骂道。
“哪来的疯狗,我等个个是中阶境界,天天挖矿已经耽误了修行,哪有功夫去欺负你,赶紧哪来的滚回哪去!”又有一个家伙指着路明远骂了出来。
这时孟翔突然吼道:“都给我闭嘴!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还不赶快向府主说明这里的真实情况?”
“禀府主,我们这些人全都是有些交情的兄弟、朋友,近两年间只有我们这些人在这矿场里挖矿,实在和这个姓路的说的没有任何关系,根本就没人认识他。”监工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后其中一人道。
两边各执一词,而且明显是钱福一方人多,这要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还真没法下结论。
便在这时,戚瑞文看向了路明远,大声问道:“路明远,你可还有别的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这能有个屁证据?就算是萧问,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能有什么证据。
“我能!”
“我也能!!”
“还有我!!!”
接连三声大吼从人群中传来,而且是来自三个方向,数息之间,便有三个人来到了人群正中。
三个人年龄相差很大,却和路明远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骨瘦如柴,灵压微弱。
三人见面后颇是唏嘘,而后先后跪在了罗运开身前,由其中一人道:“府主,我三人也全是七天前从钱福黑矿场里逃出去的矿奴,我们全都可以证明,路明远说的全是真的。其中若有半句假话,便上我们不得好死!”
“请府主为我们做主!”
此时萧问便知,算上老崔头在内,后来至少又有五个矿奴逃出来了。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再次变得不明朗起来,因为路明远一方人虽然是多了,却全都是人证,只能口头哭骂,哪怕将钱福的罪状描述的再详细,也没有什么物证。而钱福那边人其实更多,他们死不承认,其他人又凭什么只信那四个矿奴的而不信他们的?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路明远四名矿奴对钱福和监工们没有丝毫威慑力,四名矿奴再怎么赌咒发誓、破口大骂,钱福和监工们全都不痛不痒,心底里连一丝波澜都不会起。像那吕宗旺,当初不知追杀了多少矿奴,此时隐在人群中,甚至反而会给路明远四人无尽威压,哪会怕矿奴?假若矿奴中有一人能是真仙境界,就肯定是另一个样子了,说不定几句话便能让那些中阶的监工露了马脚。
罗运开似乎更倾向于相信那些矿奴,但是没有物证,尤其是那讯息中提到几百矿奴连个影都没有,他不可能只凭直觉就抓了钱福。此时他的身份是长青城仙机府的府主,而不是一个普通的修仙者,若是后者反而好办了。
罗运开正没头绪,戚瑞文却再次开了口:“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只听你们任何一方都有失公允。若不能拿出进一步的证据来,就只能先把你们带回仙机府慢慢稽查了。”
“钱某问心无愧,全听府主安排。但是,若事后证明是这几个人诬蔑钱某,还请府主还我一个公道!”钱福说到最后,已是瞪向了路明远四人。
傻子都能看出来,若真是回仙机府慢慢查,这事恐怕就不了了之了,钱福等人的生活未必会受什么影响,但是路明远那四人还能不能从仙机府出来都是未知数。
怪只怪他们境界实在太低了,连让监工们出现破绽都做不到。
此时没有人会心服,但是又没有人有办法。
而后毫无征兆地,矿洞中的僵局再次被人打破。
“啪、啪、啪!”
人群中竟是有一人突兀地鼓起掌来,在矿洞中显得特别刺耳。
那人边鼓掌边前行,待离中心位置近了,慨然开口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