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殿
“进达,对魏征参大理寺的事怎么看?”,自从昨日接到柳雄畏罪自尽的消息后,李世民就连夜接到魏征弹劾戴胄的折子。
虽然在之前过堂的时候柳雄已经对自己所犯下罪行供认不讳,却也一直坚称与魏王无关,而现在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别说魏征想不明白,就连李世民也觉得甚为蹊跷。
这不直接找来了牛进达,一来:他是此案主审官之一了解案情的始末。二来:以前打仗的时候,牛进达监管军法的同时也负责打扫一些隐秘的事情儿,所以这事问他最为恰当。
“陛下,臣有些不好说。”,皇帝这么问确实是让牛进达为难,他这个廉政部尚书是李承乾推荐的,而且二人私交一直不错。
现在皇帝这么问,说合了话,对不起李承乾。说不好,恐怕皇帝还不高兴。就说这次的案子把,要不是魏征非要拉他,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进达,朕知道你顾虑什么,今天这只有朕和你君臣两个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别人都说牛进达的是李承乾的嫡系,可李世民知道他们之间也只是君子之交而已。要不然为什么拒绝了六率的任职,在营州做一名小小郎将呢。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牛进达对皇帝拱了拱手:“既然陛下一定要让臣说,那臣就知无不言了。柳雄出自魏王门下无可厚非,不管他死不死,最起码一个举荐失当的罪责是免不了。
可魏征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的贪渎是有人刻意指使的,着魏征的所言不是崔家就是魏王,要不然他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圈占如此之多的土地而不被人告发。”
看到皇帝的脸色不好看,牛进达赶紧接道:“魏王身为皇子,俸禄和封邑在诸皇中除了太子无人能出其右,断不会为了些许钱财坏了自己的名声。
但要说他一点都不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为了交好崔家而刻意的纵容。”
李世民明白牛进达是什么意思,李泰也是嫡子,一旦李承乾出现什么问题,那得到世家支持他入主东宫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李世民不由的在心里自叹了一下,总想着自己这一代的悲剧不要在他们的身再一次演,这才为此不惜的力排众议让他住进了武德殿。
“那依你之见,如今该怎么善后呢?”,李世民这是一语双关,一是问柳雄的案子怎么善后,二来是问怎么处理李泰的问题。
牛进达主管军法多年,不是靠他能黑下脸来,而是他那颗无比细腻的心,做起事来从来都是滴水不漏,让他来善后那是再好不错的选择了。
“臣以为,人死罪消,抄没其家,财产充公,其家眷各还本家,这个案子就算到此为止了,至于魏王嘛。”,牛进达小心翼翼了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皇帝。
按照唐律中的规定:诸监临之官,受所监临财,物者,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八匹加一等;五十匹流二千里。与者,减五等,罪止杖一百。乞取者,加一等;强乞取者,准枉fǎ_lùn。
柳雄强占了如此之多的田地,砍头都是轻的,其家眷应该入教坊司为奴。可这也只是面,不管是皇帝还是他都清楚,崔家要想把这些妇孺从教坊司里赎买出来简直太容易了。所以那还不如直接放了,打不死人家,那还做这么多无用功干什么呢。
“陛下,于国于家魏王再住在武德殿里都是不那么符合事宜,还是让他体面的搬出来。要不然下面的臣子们不好做倒还是其次,一旦他们兄弟之间真的产生了矛盾可就不好收场了。”
待牛进达说完,李世民沉思良久,他知道牛进达这个人不打诳语,而且今天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一般的臣子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但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话确实打动了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李世民:“进达,你的话朕听进去了。案子的事儿你和玄成结了就是了。”
牛进达走了以后,李世民在殿中是坐也坐不下,站也觉得别扭。抱着一丝幻想的他待着甘郧一路走到了武德殿外,且还严令宫人不准通传。
“魏王经常这么饮宴吗?”,李世民指了指欢声鼎沸的武德殿,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是和那些世家子弟一起在服用五石散了。
“回陛下,据老奴所知不是很多。”,甘郧可不敢说实话,要是让皇帝动了怒,一脚在把大门踹开,那可就都下不来台了。
“哎,算了,朕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话间带着甘郧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询问着李承乾的所在。
“陛下,您忘了,昨儿您不是让他和杜相去兵部视事了吗?”
哦,听完甘郧的话,李世民无奈的怕了拍头儿,都特么是青雀这个孽子闹的,搞得阵什么都记不住。
到了兵部以后李世民采用了同样方法也站在大堂之外,倾耳听着李承乾在里面和兵部的官员掰扯着。
“啥,我说裴将军,你这是新穿的官靴高抬腿,官腔儿打的比一品亲王都高。都换装,你以为做军械跟咱们在地头割麦子一样简单呢,不行,最多两成。”
看到太子一脸不悦,这位被李承乾骂的狗血淋头的兵部郎中不由看向了自己的司杜如晦,谁知道这为相爷坐在大堂眼睛都没抬一下,气的裴行方差点没吐血。又特么不是自己想换的,下面那些都督府一份份的催着,不报行吗?
“殿下,那能不能往边军多倾斜一点,他们守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