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说。
“梵小姐,你竟然想要资助这么多的孩子上学?”
要知道现在孩子上学的学费是特别贵的,即使梵轻付的起,那也需要一大笔钱才行。
梵轻点头,神情温和,“我想资助他们上学,这件事也是想了很久,不过我觉得一个人即便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没有知识。知识他们未来的眼睛,不过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也是看他们自己。”
史密斯先生看了一会儿梵轻,最终点了点头,“好的,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认识一家还不错学校的校长,说不定他还会给我们免点学费。”
梵轻笑着看着史密斯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梵轻在孤儿院又呆了一上午,才离开。
黄包车夫还在等她,这个黄包车是梵轻专门包的,一个月20块大洋,包月的黄包车夫明显挣得要比那些零散的黄包车夫要高,而且浑身穿着也干净。
“梵小姐。”
梵轻坐上黄包车,“去,临海纺织厂。”
“好的。”
临海纺织厂,是梵轻投资的一个纺织厂,里面当然少不了两位大太太的入股。
纺织厂里面用的机器全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最新的机械,而且,纺织厂专门出的布料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较劣质的布料,然后天南海北的往外走货。
单单是上个季度,纺织厂里面30台纺织机器,四十多名工人,一共挣了四万两白银,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造钱机器。
……
外滩的租界街道上,车水马龙,街上的女人穿着颜色鲜艳的旗袍,手里拿着包,看起来特别洋气。
一群穿着蓝色学生制服,头发扎成两个辫子的女学生叽叽喳喳的说笑。
“听说,外滩有一家特别有名的店,里面的东西都特别的精致。”
“是万溪堂吧,这家店可是首屈一指的。”
“没错,就是这家店,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来了外滩,一定要去里面逛一逛。”
“唉,方兰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方兰猛然抬头,然后笑了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点没精神。”
“唉,快看快看,看那个黄包车长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是不是特别好看?”其中一个女学生拍着旁边朋友的胳膊,语气兴奋的看着。
“在哪呢?在哪呢?”一群女生就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们不是本地人,这次来外滩的租界,只不过跟着学校老师过来歌唱比赛的。
之前她们就听说外滩繁华,尤其是这里的女人,穿着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只有他们真正站在这里,用眼睛看见了以后,才知道这个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
外滩的繁华,绝对是名副其实。
方兰也顺对朋友值得方向看过去,接着她就睁大眼睛。
“好像……”
此时旁边的朋友看向她,“你说什么?”
方兰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那个人好像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姐姐长的很像。不过也只有四五分像而已。”
“长的也太好看了吧?那浑身的气质,一看就不一般。”
她们的声音被街边卖烟的小贩听见了,“你们是外地人吧?”
方兰看着小贩,“是啊。”
那小贩笑了笑,“听你们的语气也是外地人,这外滩租界一共也就这么大,如果是本地人,肯定不会不认识梵老板。”
就在这个时候,方兰的脸色一变,“你说那个人姓什么?”
“姓梵啊。”小贩道,“梵轻,梵老板,就是万溪堂的东家,人长得漂亮,学问又高,还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江湖人称点金手。”
方兰此刻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梵轻!那个人怎么可能叫梵轻!
梵轻明明现在应该在虞城呆着,那个女人是赵家的童养媳,虽然人挺厉害,但是也是一个不喜欢出门露脸的传统女人。
而且,刚刚那女人,和她记忆里的那个梵轻,也不过四五分相似,所以肯定不会是同一个人。
女学生们开始继续顺着街道往前走,准备去万溪堂买点东西,方兰跟在她们后面低着头脸色昏暗不明。
方兰是在昨天晚上重生回来的,她上辈子的时候认识赵思远,虽然她很喜欢赵思远,不过赵思远已经有了梵轻这个童养媳在身边。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父母看不上赵思远,最后她没有顶住压力,跟着大部队上了战场。
她去的时候是顶着满腔的热血去的,但是到了战场以后,她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她是护士,仅仅是在战场的后面,每天都会送来不知道多少,因为战争而受伤的人。
方兰从刚开始的一腔热血,到后面的情感麻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包扎了多少人了,也不知道看着多少人死亡了,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没有药物和绷带的场景了。
每天的饭都是稀汤,还有干的无法下咽的黑馒头,当时她就已经后悔了,她从小到大家庭条件不错,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苦,她后悔来到了这里,最关键的是她无法离开。
但是这并不是最绝望的,她们所在的部队被一个不知道什么军全歼灭了,然后她和她们周围的护士医生,全部都成了俘虏,然后这才是地狱的开始。
方兰想起最后的那段时光,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抱住自己都身体,慢慢蹲下。
“方兰,方兰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