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道,也没有办法抹去魔道。
因为众生的本性就是自私,自私的心很容易生出魔来。
魔道,其实是由众生渴望从囚牢和束缚中解脱出来的意志,汇集而成。
所以,即便是天道也无法毁灭魔道,因为魔道藏在众生的心里。
天道存在的意义就是镇守天地,就是掌控天地的秩序,让世间在秩序下循环,让众生在有序中生存,并铲除所有危害天地的存在,守护这方天地。
天地只有那么大,本就是众生的牢笼,天道是秩序之道,存在的本身就是对众生的束缚。
魔道却是众生心中对无拘无束的向往,所以天道无法掌控魔道,因为魔道本身就是无序,或者说打破秩序的存在。
幸好,天道强大,镇压着魔道,世间万道也随天道一同镇压魔道,所以魔道一直无法霍乱天地,只能龟缩在那些邪魔外道中人身上或者胆小鬼的心里,以及每个生灵心中最深处。
白岚解开小虞身上关于“记忆”的禁制,这条二百五“鳕鱼”终于收回了二百五的笑容。
小虞,不,应该是了,他沉默地低下头,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颓废得很,眼神空洞无神,“天道神皇大人啊,别来无恙啊。”
“别这么叫我。”白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为什么?”
“在你这条作恶多端的恶龙嘴里的‘天道神皇大人’,讽刺得很啊,我到宁愿你像是荒古那个时候一样,叫你给我取的外号——‘冰雕怪’。”白岚
“呵,是吗?冰雕怪,你丫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彼此彼此吧,你也从来没有讨我喜欢。”白岚
白岚眼中恍惚,他和黑罄共鸣了,这些话恐怕是黑罄想说的,跟罄也是有一段故事的。
“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吗?!”抓起白岚衣领子,怒瞪着白岚,一双龙目似乎随时可以喷出火来,“我父亲多年为你镇守南海,可你却对我的母亲见死不救!还任由我父亲去送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母亲的死是你设计的吧?!那一出根本就是你为了覆灭龙神族耍的阴谋!”
“……”白岚
“可我那傻父亲,他明明看穿了你的算计,明明是什么都知道的,他怎么还那么傻去顺着你的算计呢?”的手松开白岚的衣领,颓废地坐在地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整个天地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剩我孤零零一个干嘛呢?你干嘛要救我让我活这么久呢?!”
“你这冰雕怪!你根本就是冰做的!根本就没有心没有情!”怒吼。
“……”白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岚想说,他没有情但他有心的,但是他张开口,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说不出话来的不是白岚,而是黑罄。
白岚第一次这么靠近另一个“自己”,感受到那属于黑罄的无奈。
——————心藏天宫——————
白岚站在这边的宫殿,属于他的宫殿,对面刚好就是属于黑罄的宫殿。
白岚背对着黑罄的宫殿,问:“为什么不辩解呢?你明明是想过要救敖曦的,只是……”
黑罄同样背对着白岚的宫殿,他强势地打断了白岚的话,“过程和我当时所想从来都是不重要的,因为事实就是我没能救下敖曦,仅此而已,他怨我无可厚非。
“我从不否认‘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现实,”黑罄的言语里平淡如水,“我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你明明应该是这世上最明白我的。”
“……”白岚
是的,有些时候,卑鄙一回就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掉大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就像峥天的事,卑鄙一回就能使得神魔种族之间彼此忌惮不敢联姻,不再联合,多合算的啊。
“就算,这世上谁都怨你恨你讨厌你,站在你的对立面?”白岚,“明明是没有资格怨恨你的,你对不起他的父母,却对得起他。”
为了活到现在,黑罄付出的代价从来不小,这样夺取其他生灵寿命的延命方式有违天道,即便这个秘境给了这些生灵庇佑作为赔偿。
“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我不需要蝼蚁的认同,”黑罄,“世人怨我恨我讨厌我,与我何干?我不需要他们的喜欢。”
“地上的蝼蚁站得不够高,看得不够广,他们的愤懑不甘于我是个笑话,”黑罄,“世人就是如此,只会在乎自己眼中的,所以才会看不清所有,才会自以为是。”
天道秩序,注定孤独,孑然一身茕茕独行。
“你现在问我这些,也是你看得不够多不够全面的表现,”黑罄,“白岚,你要成为完美的天道秩序,还很早呢。”
“……”白岚
两座宫殿再次拉开距离,黑罄的宫殿再度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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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白岚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他伸出手,手指虚虚一握。
“哗啦啦——”一声,天道禁制化作无数索链把大字型地吊起来。
“你!”怒目而视。
“是我让你活了这么多年,是我让你祛除心魔寻回自我,”白岚知道他是不可能让心悦诚服的了,那么就直接威胁压制吧!“就是看在你那傻父亲的份上我才护着你这么多年!你个从来都是满脑子肌肉的蠢龙,真是白费了你父亲的牺牲!”
“你这荒古天魔!”恨极,双目赤红,宛若随时可以滴血。
“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