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璐身姿偏偏,嘴角映红的一点血,成了极为娇艳的胭脂。她归来后,管仲易才坐回自己的椅上,而任殿主早已咬碎两颗牙,若是这等气都能咽下去,岂不是成了草包?其余四大势力的首领眼中,任殿主侧身,目光从塔主和夫谷主身边经过,看向孙仲磊和管仲易。
“学院何时这等心狠手辣?”
“我五位学子还在昏迷中,谁更心狠?”
孙仲磊声音平淡,没有管仲易那么过激,可任殿主面色极冷,甚至有着不再比试,大打出手的感觉。可只要他稍稍冷静,都知道此时不能那样。学院现在的实力,光是孙仲磊和管仲易,就足够他们老一批五大势力的首领惨败,更不说还有一位神医在,那也是问道级别的强者。
起身,离开石椅的任殿主手掌一握,远处倒塌的雪山便重回先前的模样。可他的脸难以恢复,因为其中人已无气息,他没有将其带出来,而是将这位为地王殿荣誉而牺牲的勇猛战士埋葬于山中。就此,山在项起在,只是可惜这么一位人才,没有坐上副殿主的位置。
任殿主心中有气,可不知该怎么发。这件事怪他固执,执意觉得项起能创造奇迹,也怪项起自己。可根源所在,还是因为学院!
项起昨日便隐约觉得自己的生命到了头,因为他会拼命战斗,兴许很多人不理解,可石永康知道,他心里,有着比任何人都想报恩的心。地王殿给其两年修行的时光,令其重生,他便要为其战斗到最后一刻。现在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虽死犹荣。
石永康作为项起的师哥,也作为他的好兄弟,此时望着那座山峰,将对其的悼念逐渐转换为一种浓烈的战意。他将和其一样,将自己的一切都拿出来,以此对战夏萧。
石永康望向夏萧时,后者即便察觉也没有与其对视,他只是看着眼前的雪山,觉得可惜。大好才俊,能走到这一步乃是奇迹。创造奇迹的人本能走得更远,却止步于此。地王殿想夺过属于自己的名号,项起想报恩,学院想守住自己的名号。各有各的理由,谁都没有错,可即便光明磊落,也难免牺牲。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项起的牺牲,虽说和自身有关,可你们也别想脱离干系。”
任殿主看向孙仲磊和管仲易,又指向雪山,冰冷道:
“还请派人上场。”
“昨日我们让步,上场后任由你们挑选,今日不该你们先上场?”
“项起的让步还不够?”
“昨日你们未说明战斗方式,不过你们执意让我们让,我们也能让。”
学院教员虽说常常脱离人世,可不是不沾凡尘的仙人。能走到孙仲磊他们这个高度的,哪一个不是战斗无数,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会因为一个小辈牺牲就放弃自己的利益?而且项起还不是学院人。
在孙仲磊和管仲易眼中,没什么比学院更重要。他们都知道学院代表着什么,那不仅仅是一个家。因此,孙仲磊和管仲易都未让步,他们一同看向任殿主,虽说脸色没有后者难看,可态度明确。他们可不是无限让步的人,狠起心软硬皆不吃。
当下有些难以选择,若是想赢,便得丢弃尊严,让学院再让他们一次。可昨日学院一直在让,甚至六人下场。若他们再让,岂不是显得老一批五大势力组成的联盟十分弱?反复让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因此,任殿主咬着口中碎掉的两颗牙,喊道:
“夫盈子,上场!”
她随元气到雪山,夫谷主一路担心,见到学院的天命上场,心中更是一紧。可即便他心中再慌乱,也只有暗自祈祷。昨日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狠狠打击了学院,今日将得到惨痛的教训。
见到爪抓山巅,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张开大口的黑龙,夫盈子光是感受到他沉重的气息,便一阵心凉。这岂是她能斗过的人物?夫盈子直冒冷汗,这种恐惧感来自本能,面对巨大的事物,我们天生会躲避,以此远离危险。可只要站在这雪山,眼前这头黑龙,就能随时对自己发起进攻。
夫盈子控制着自己的畏惧之心,可迟迟难以做出对策。平时站在地王殿洞口的平地上,尚且觉得没什么,可真正面对,才知那股畏惧已深入内心最底端。
有了先前项起的结果,夫盈子的手掌放在腰间的包上时,便听夫谷主道:
“弃权,马上!”
天命虽想为殷志平他们报仇,将恨意发泄出去。可他的大男子主义,令其不想直接进攻一名有可能弃权的女子,也不会在其思考做决定时出手。因此,天命看向夫盈子,等其做决定。
天命双翼展开,似乎夫盈子不弃权,他下一刻就会发动进攻。夫盈子怕了,她已强行克制着自己的畏惧心,但就是不敢直视天命,也做不出和其战斗的对策。她还留有一些招数,即便面对殷志平都没使出。他本想将其留给夏萧,可要是自己弃权,便再也没有机会。
硬着头皮,夫盈子的眸子逐渐坚定。
“我不会投降的!”
“有骨气!”
天命佩服她的勇气,可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猛地撞至山巅。顷刻间,雪山开始崩塌,一座硕大的雪山,根本禁不住天命的撞击。而即便夫盈子反应再快,此时都和脚下的大地一起被掀上了天。
“死丫头!”
夫谷主突然后悔,他的管教太松,令这丫头从小便不听自己的话。天命的实力比她强,再加上五行克制,夫盈子根本没有赢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