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赵方舟扯动嘴角,笑了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秦莲笙倏地皱紧了眉,没好气地瞪着赵方舟。
她怎么可以向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寻求帮忙?她莫不是糊涂了?!
“别恼,”赵方舟绕到秦莲笙另一侧,又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在我待在青京这段时间,由你接待我。”
秦莲笙斜了眼赵方舟,冷笑道,“且不说男女有别,就算我想,如今的情势也容不得如此。”
她可不想让那帮小人借此机会坐实杜家通敌卖国之罪。
赵方舟敛了笑意,“什么情势?”
秦莲笙漠然地昵了眼赵方舟,“你是一定要跟我装傻装到底?!”
赵方舟面色一凝,似想起了什么。
“你若再推说不知,我就真要怀疑你们赤国此刻派你前来青国到底意欲为何了?总不会是你父皇多年不见我父皇,派你来表示想念之情吧?”
秦莲笙觉得这赵方舟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至于为何如此,她以为恐怕还是和杜家有关。毕竟,杜佑祖孙守在玉萧关多年,饶是强大如赤国也从没有占过任何便宜,甚而还吃了数回败仗。
“知己难见,思念是难免的。不过,杜家一案牵涉我赤国,自然我们要前来问候一下。”说至最后,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问候?”秦莲笙冷笑,“问候杜家的亡灵?还是顺便问候一下我青国疆土?”
赤国的狼子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这赵方舟还要如此虚与委蛇,实在让她作呕!
“杜家不是被你从法场救回来了吗?”赵方舟似笑非笑地又道,“当日,你匆匆离开,想必是为了你那没用的未婚夫婿吧?!”
秦莲笙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一下赵方舟,明确地点点头,“对呀。他不仅是我嫡亲的表哥,还是与我自幼订婚的未婚夫。我自然心系于他。”
赤国此番前来的目的暂未达成,她不得不防范他们与那帮恶人合谋,另生它计。
赵方舟面无表情地望着秦莲笙,缓缓说道,“一个废人,就算亲表兄又如何?你在你父皇眼中的价值绝对比一个杜家大得多!”
秦莲笙蔑了眼他,冷声道,“多谢三皇子看得起。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也倾心于我表哥。”
若是赵方舟想要借她之手除掉杜家,最好的办法便是求娶她。如此一来,杜家失了依仗,就算此番翻案,离他们解甲归田的日子也不会再远。一旦杜家远离朝堂,那帮视其为眼中钉之人必定会暗中除掉他们。
赵方舟凉薄地笑了笑,“别说你和他尚未成婚,就算行了夫妻之礼,若是危及他或者他家族的性命,只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拱手让人!”
秦莲笙沉下脸,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方舟,“三皇子,你管得似乎太宽了点。”
“宽不宽,你说了不算。”赵方舟背着手,凝望着那一片荒芜的院落,“秦莲笙,你莫忘了,此刻可是你在求我。”他的声音冷若寒霜。
秦莲笙紧咬着唇瓣,恨恨地盯着赵方舟的背影,心中暗骂:当日就该让这狼心狗肺之人死在那荒郊野岭!
“后悔救了我?”赵方舟回眸瞥了眼秦莲笙,又道,“我能给你的,比那个废物多得多。”
秦莲笙不以为意,嗤笑道,“三皇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应该是我能给你的比你可以给我的多得多。”
赵方舟蓦地沉下脸,灿若星辰的眸子倏地冷得能淬出冰渣来。
“你微服出行,却还是遭遇暗杀,说明你的人里面有内奸。而胆敢刺杀赤国三皇子你的人,这天下怕是不多。而真正会下手的人,恐怕数不出五个来。”
她所说的五个人,不仅包括他的兄弟,还包括他的父皇。为了权利,父子相残,兄弟相杀,历史上见惯不惯。
赵方舟此时整个人已经散发出阵阵寒气,似乎要将周遭一切活物冰冻了般。
“你如今微服出行,我想不仅与我青国之事有关,更与那内奸脱不开干系。而你此番前来是想和谁暗通曲款,我不用猜也清楚。不过,我以为三皇子你应当谨慎行事。毕竟,青国的情形,并不如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赵方舟冷笑一下,又道,“看来,明辉公主是有翻盘的想法了。只是不知你有多大胜算?”
“没有到最后一刻,谁又敢说自己一定胜利呢?”秦莲笙扬起下颌,淡淡地说道,“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眼下青京的形势不也一样?”
赵方舟深深地注视着秦莲笙,半晌无话。
秦莲笙明白他心里依然有着几分迟疑,遂又道,“我败了,顶多就成为一颗真正的棋子,不得不以联姻的方式为我父皇拉拢一国之力。可你若押错了宝,便只能望北兴叹,踌躇一生了。”说至此,她自顾笑道,“当然,这能否蹉跎一生还得看上位者对你的态度。”
赵方舟的脸色越发阴沉。“请问明辉公主如何看待当今天下的形势?”
秦莲笙莞尔一笑,“这样严肃的话题,可不适合在这街头巷尾聊起。改天有空,三皇子亲下帖子,我必当赴约。”
“好,一言为定。”赵方舟眸色一暗,似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
这时,一名身着皂色从四品深衣曲裾的大理寺官员领着一对卫兵匆匆而来。
“微臣大理寺少卿祝南洲参见明辉公主殿下。”祝南洲领头行礼,其后卫兵一齐躬身。
秦莲笙命其起身后,言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