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妃?
好生的一位美人,偏偏要以“梨”字做封号,“梨”者,“离”也,钟离沫冷笑着坐在步撵上,梨妃,我们也是时候会会了。
“娘娘,九王妃來了。”内室里,小侍女用着最小的声音低语道,却仍旧是惹得床上的人生生的打了个哆嗦,一听到时九王府的人來了,颤抖便更甚了几分,甚至有些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娘娘?”小侍女嗫喏出声,有些害怕的意味,自家的主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样的怕人,光是不能侍寝还好说,现在便是连生人都不能见了,现下这个样子,更是让人担心起來。
“怎么,梨妃娘娘不想见妾身?”钟离沫清冷的声音从外室传來,带着些许讥讽,只是眨眼之间,人已经轻飘飘的掠过了层层的阻碍,巧笑盈盈的落在了梨妃面前,有礼的福了福身子,“惊闻梨妃娘娘身子不爽,妾身特來看看。”
美目婉转,在别人眼里看來是说不出的千娇百媚,在梨妃眼里看來便已经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鬼,颤抖出声,“你想干什么?”
“梨妃娘娘以为,妾身想做什么?”优雅的坐在了软榻上,丝毫沒有半分自己是客人的自觉,径自取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许是觉得温度有些凉了,微微蹙眉,掌心相对,尽是一瞬那原來温凉的茶水便已经冒着缕缕的白烟,波光潋滟的眼睛在梨妃瑟瑟发抖的手上扫了一眼,浅笑不语。
“你们都下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梨妃坐直了身子,眼底有着止不住的惊恐,直到身边的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富丽堂皇的暖阁里只剩下了梨妃与钟离沫两人,这才定定的看向了钟离沫,“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妾身当梨妃娘娘还能任多久,这么快?”钟离沫抿唇笑的灿烂,脸上永远的精致的表情让梨妃误以为和自己说话的不过是一个玩偶而已,可是那灿若櫻瓣的唇片开开合合吐出的字,让梨妃一颤,果真是
“梨妃娘娘就不好奇,我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钟离沫缓缓放下了茶盏,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谦恭有礼的问道,梨妃诺诺问道,“如何了?”
“早产了三个月。”钟离沫笑笑,语调轻松,歪头盯着梨妃精致的脸蛋,“为什么早产知道么?”
“为什么?”心里涌出越來越不好的预感,钟离沫的机敏易于常人,梨妃是在当初自己女儿的满月酒上就见识过了的,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若是对自己说了,便是和自己逃不了干系
“为了救南枫淮。”钟离沫看着梨妃,眸光凛冽了几分,继而道,“就因为救淮儿,妾身随身多年的同僚与妾身天人两隔,最信任的助手和妾身咫尺天涯,唯一的哥哥还死于大火,梨妃娘娘听了,可有感慨?”
“这,这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梨妃不敢再迎上钟离沫咄咄逼人的双眸,不经意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绣着鸳鸯的缎面浅粉缎面,是自己的喜欢。
“沒有关系?”钟离沫挑眉,笑了一声,“若是和梨妃娘娘沒什么关系,那么,这件事情就是让四哥和圣上知道了,也无所谓吧?”
“你想做什么?!”
猛然坐直了身子,梨妃美目怒睁,自己不过就是想在这深宫大院中谋得一席之地,不需要多华丽,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就好,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在自己的生活中插上一脚!
“我想干什么?”钟离沫低笑一声,眉眼因为笑意的晕染而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可就是这般,声音却是止不住了冷冽,“不听我的,梨妃娘娘您保不住自己,您信么?”
“我听不懂”事到如今,就连梨妃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避什么,明明到了这么一步,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还是,梨妃娘娘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在乎了?啧,这倒是难办了呢”钟离沫若有所思的支着下巴,看着梨妃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就像是刚刚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孝子一般,“看來是我判断失误,本以为梨妃娘娘也是为爱子心切的慈母,如今看來哎”
一波三折的语调,生生的让梨妃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久久的呆在了那里,自己已经将儿子送出去当质子,即便是这样的牺牲,都无法免了这超廷斗争的浩劫么?
“钟离沫,同为母亲,你又何苦苦苦相逼?”满脸泪痕,梨妃仰头看着除了淡淡微笑沒有任何表情的钟离沫,明知身为母亲的苦楚,你又为何逼我到如此境地?
“若是不逼你,你的孩子决计活不过这呈权之争,可若是逼你,那你的孩子,兴许以后会尽享荣华富贵,梨妃娘娘,事情这么清楚,还需要我解释什么?”钟离沫勾起唇角白皙的手指敛了素白的袖子,轻轻的拿起茶盏,用盖子拂开了那飘在水面上的茶叶,静静等待梨妃的回答。
“我又为何听你的,而不遵循皇后的指令?”梨妃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开始为自己挣得机会,仰头强势的问道。钟离沫似是有些恼了的放下茶盏,“嘭,”的不大不小的清脆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钟离沫不耐烦的声音,“宁可放弃我也要相信那个亲手害死你骨肉的女人?梨妃娘娘若是这般愚钝,便算我钟离沫看错了人。”
不出意外的,生性胆小怯懦的梨妃便又深深的埋下头去,似乎是在挣扎,良久方抬起已经红了眼眶的脸庞看向斜睨着自己的钟离沫,“你能保住本宫的儿子么?”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