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医说了,喝了这最后一碗药,父皇的龙体便能安然如初了。”南枫梓看着手中颜色浓重的黑褐色的中药,脸上挂着惯有的淡然温润的笑容,南枫阙侧卧在龙床之上,微微有些迷蒙的眼睛打量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却始终沒有张嘴喝下南枫梓递到了自己嘴边的药。
“父皇怎么,不喜欢喝这药了?也是,再好的东西,喝久了的话,也是会腻的。”沒有想往常一样轻声相劝,反而是不轻不重的将药碗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好笑的看着南枫阙,眸中,满是南枫阙所不熟悉的冰冷。
“朕以为,你会收手。”南枫阙看着南枫梓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了这般模样。
“收手?”南枫梓挑眉,语气中颇有不屑的意味,“看着父皇和南枫逸父子情深,将本已经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相让?”唇角微挑,自从独孤灵进了宫,自己的母后便备受冷落,而南枫逸的到來,更是将自己分得的少得可怜的宠爱剥夺的一干二净,让自己怎么能心甘情愿?
“你想要什么?皇位?自己老的时候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南枫阙反问一脸轻蔑的南枫梓,位高权重者,谁不知其中孤苦伶仃的滋味,可是这皇位自己这么多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们骨肉相残,却无可奈何。
“这条路不也是父皇您自己选的么?当年谋害兄长荼毒幼弟,儿臣还是听着父皇的丰功伟绩长大的呢。”南枫梓笑的邪妄张扬,笑话,从古至今,皇家的子弟谁不觊觎皇位?权力,江山,这是一个男人的毕生追求。
“你”南枫阙被噎的说不出话來,脸上满是悲戚,这就是报应么?当年太上皇临终之时始终都不肯看自己一眼,只为当初自己逼死了他最爱的儿子,当初的自己,除了沒有向自己的父皇投毒以外,什么沒有做过?
“对了,父皇,正大光明牌匾之后的圣旨儿臣自以为不妥,特地派人取下來了,还望父皇三思啊。”南枫梓笑着从自己宽大的锦衣袍袖中抽出了自己看了成百上千次的圣旨,虽然挂着笑容,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寒意。
“你竟敢”南枫阙看着被南枫梓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的圣旨,喉中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而后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來,一股腥甜在口齿之中婉转蔓延,让南枫阙痛苦的微微阖上了眸子。
“哦,儿臣想起來了。”南枫梓掩唇轻笑,一派优雅公子哥的样子,可是口中吐出的话确实极为狠毒的,“父皇可不能动气,否则这药劲会一点点的浸入心神,到时候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你这心怎就如此狠毒!”南枫阙怒目圆睁,明明知道不能动怒,可是却被气得手指剧烈的颤抖,“來人,快來人!”
“人?儿臣不是在这里呢?”南枫梓笑的前仰后合,眉眼之中的嘲讽映出了南枫阙泛青的面容。
“朕的侍卫何在?”南枫阙沉了一口气,颤声道。
“父皇,如今这宫中的侍卫早就被儿臣顺手换成了自己人,您的精卫队现在也被派往边关应对北约国的大军了,您有什么事情,儿臣伺候着就好。”南枫梓不以为意端坐在一旁的梨花木雕刻的精致的凳子上,细软的缎面让人坐起來的确十分舒服,这老不死的,倒是会享受。
“啧,差点忘了正事了。”南枫梓饶有所思的歪歪头,又拿出了了另外一份圣旨,“儿子已经替父皇拟好了立太子的圣旨,还请父皇乖乖的按上玉玺,儿子日后必将精心侍奉,可父皇若是不从”
话语戛然而止,南枫梓扬着头,在脖颈间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唇角微扬,一如当年烂漫模样。
“朕绝对不会答应的,将天下苍生交给你这样的人,朕,死不瞑目!”南枫阙气的身子发抖,只是转眼之间,唇色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南枫梓看着自己那屹立于千万人之上的父皇如今的狼狈模样,心中顿时涌现出报复的快感,这么多年自己的温润伪装,母后的步步为营,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來临。
“不孝子!琉月和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儿子!”南枫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一条被扔上河岸暴晒的鱼,垂死挣扎却依旧无法改变注定的命运。
“父皇,是生是死,你选择。”
诚王府
“公子,王府被人包围了!”
略显慌张的声音传來,钟离沫手中的笔微微颤了一下,墨汁不受控制的在宣纸上晕染开來,轻叹了一声,看着这幅字又是要不得了,看着门外脸色红扑扑的蝙蝠,“是何人所为?”
“北冥宸。”蝙蝠喘了一口气,平了平呼吸,“现在王府只许进不许出了,所有的士兵都伪装成了市井百姓,北冥宸就在离王府不远的茶楼里。“
“啧,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钟离沫微微蹙起了眉毛,北冥宸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包围了诚王府,想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而皇宫里,恐怕也是腥风血雨了吧,那皇上
“去找独孤前辈,如果不想让他外孙失去自己的父亲的话,带着他才能够暗道出去,救驾!”钟离沫冷静的做出了决定,面色毫无波澜,反而是坐在了梳妆镜前细细的梳洗打扮起來,一边用螺子黛描着眉一边道,“前些日子北冥宸前來示威,我便已经让雕儿给赭正褚明送去了要三千精兵的消息,算來这么多天,也应当是到了,我钟离沫带出來的兵,会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