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唇角外溢,原本这样的角色是无法伤及南枫逸分毫的,可就是那微微的出神便让那种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人钻了空子,而后给了南枫逸相当于致命的一击。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樱花香气,痛觉残留,南枫逸看着之前受伤的地方渐渐的再一次浸出了鲜血,突然觉得勾起了唇角。
“哈,哈哈,”
仰天大笑,可是这笑中到底又包涵了多少的苦涩在其中?
“皇皇上!”正拎着食盒的侍卫一进院门便看到南枫逸仰天的画面,三千白发肆意的在身后飘荡,男子绝美的容颜上带着无尽的苍凉。
以你的离开,作为蚀骨的毒,以你的疏远,目睹我坐拥江山的惨笑!
三月后,京城
十月金秋,再令人贪恋的景色也染上了一层落败,满地的枯叶和微凉的阴沉天气都让人感到心上压着一块石头一般,令人窒息。
“咳咳,”
御书房之中又传來阵阵刻意压低的咳嗽声,门外的侍卫无一不露出了担忧之色,皇上自从上次微服私访回來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太医前來瞧了好几趟都不见好,近日里更是只用参汤吊着,如今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便要受如此折磨
“皇上。”冷明手里拿着精致的锦帕轻轻为南枫逸拭去了额头上的虚汗,“皇上,您还是歇歇吧,如此下去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沒有理会冷明的担心,南枫逸眼神依旧落在眼前的折子上,随手拿过一边的参茶润了润嗓子,让咳嗽稍微平缓了一些,脸色依旧苍白,一双墨眉在脸上甚是突兀。
“回皇上,并未找到落樱阁还存在于世的证据。”冷明伸手探了探参茶的温度,这才敢让南枫逸继续喝下去,当初那名刺客身上的樱花香让南枫逸起了心,甚至开始怀疑轩辕彻究竟有沒有死,可是派人查了将近三个月,竟然一丝线索都沒有。
“下去,接着查。”深深的皱着眉头,南枫逸的脸色很是难看,若是轩辕彻还活着,沫儿会不会开心一点?自己登基以來沒有招惹过任何人,三国交往也甚是频繁,沒理由对自己下杀手,若是真有人非要这么做的话,除了轩辕彻,南枫逸想不出任何人,“着人去咳咳”
一波接连一波的咳嗽让南枫逸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变得通红,连原本的话都压回了喉咙之中,最近由胸肺带來的不适感一天比一天明显,人也瘦削了不少,南枫逸甚至有一种自己时日无多的感觉,可是即便是这般,骨子里的倔强仍旧在作祟,“出出去”
这么狼狈的模样,不想让人看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皇上”
“出去!”
咳嗽更加厉害了几分,南枫逸的脸上带着焦急和不愿,那么骄傲的存在,怎么能容忍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南枫逸越是着急,喘的就越加厉害,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一个东西不肯放手。
熟悉的竹筒映入眼帘,冷明在怎么迟钝也知道,眼前这位执掌天下的爷也终究是一介凡人,他要的不过是自己心爱的人不那么恨自己,可是就连这么简单的一条,都那么难得。
“爷,对不住了“冷明低声嗫喏道,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就这么走向生命的尽头,南枫逸若是死了,南枫王朝怎么办,南枫逸费尽心机保住的钟离沫怎么办,那两个尚未周岁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哥,你做什么?”冷风本就在外面一直守着,看着冷明黑着一张脸出來,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南枫逸出了什么事。
“还能做什么?救命!”狠狠的放了一句话出去,人便已经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不管能不能成功,冷明都要前去试上一试,帮南枫逸迈出始终不敢迈出的那一步。
救命冷风看着冷明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她,会來么?
“冷侍卫,皇上可在里面?”出神之际,苍老的声音便在耳边传來,冷风忙回头一看,笑道,“刘太医,您來给皇上问诊?”
“正是正是。”老太医抚着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今里面的这位主子,还真真的是不好伺候。
“里面请。”
“微臣叩见皇上。”刘太医弯着腰,佝偻的后背曲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岁月沒有给人防备的机会便已经将青春全然夺走,刘太医如今依然年过古稀了。
“刘太医请起。”对于这个太医,南枫逸是尊敬着的,三朝元老,能安安稳稳的侍候三代君王,必然是有他的能耐在里面,想到这里,人已经移到了一旁的软榻上,乖乖的伸出了手腕。
“得罪了。”刘太医笑眯眯的看着那一节雪白的手腕,枯槁的手指搭上了南枫逸的脉门,却沒有一点听脉的意思,“皇上恕微臣直言,您的心结一日不解,病情便一日不退,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之理,皇上又有何看不开的呢?”
“因为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朕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南枫逸苦笑一声,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和钟离沫走到如今并不是偶然,可越是这样,心中的疙瘩便越來越难以解开,更何况看得开呢?
“做错了便要学会去弥补,九五之尊又如何?皇上您也是**凡胎,人活于世,孰能无过?只要心诚,什么事不能化解的呢?”刘太医笑眯眯的年轻的皇帝,眉眼俊美,像极了当年那个牵动人心的女子,“这可是当年德妃娘娘开导老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