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待钟离沫懒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屋内阳光充足,床前多了一扇屏风,上好的白锦缎上用墨色大片渲染的山水画着实好看,阳光给屋子里的每一件摆设都勾勒上金色的丝线,钟离沫的唇边勾起一抹久违的开心的笑容,细细打量着那清雅别致的屏风,这才发现屏风之后依稀有个人影。
“谁?”钟离沫警惕的起身,迅速整理好衣服,稍微活动了一下腰部,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才坐在床沿,自己是怎么回事?昨夜上完药之后就觉得昏昏沉沉的,而后发生的事情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
“是我。”听到屏风那侧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止,南枫逸才从屏风后面绕过来,在一边面色复杂的看着刚刚清醒尚且有一丝慵懒的钟离沫。
钟离沫看着南枫逸的脸色,心里稍微有些明白,却也不想先开口,自顾自的梳着头发,盯着镜子里的人发呆,想着今天一天的行程,轩阁那边的舞还要排,这边各个杀手的情况还需自己亲自调查清楚才能放心,突然间觉得事情多的让人有些头疼。
“睡得还真是香啊,怎么叫都叫不醒。”南枫逸揶揄道,昨天晚上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差错,急忙进屋竟然看到已经坐着睡着的钟离沫,伤口也才包扎了一半,让南枫逸着实头疼了半天。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现在这里除了面前的人以外都是男人,只得将伤口包扎好,又将钟离沫安置在床上仔细盖好被子,这才退出房间,在外间的椅子上坐着将就了一夜。
“不记得了。”钟离沫淡淡的说,不打算接这个话题,房间内又迎来新一轮的沉默。
沫沫,何时开始,我们连正常的交谈都变得如此艰难了?
“你给他们下毒了?”好半天,南枫逸才张口询问,今晨醒来没有往日习武的人影,觉得奇怪便去暗卫的住处查看,谁知一个个都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起不来,左思右想,问题只能出在昨日和他们比试的钟离沫这里。
“那又如何”钟离沫颦眉,一大早晨就开始兴师问罪了么?可是那些人着实是欠教训,若不是怕影响今后的行动,定是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绝不仅仅是加重痛苦的感觉这么简单了,随即无所谓的交代道,“解药去找我师父要,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吃了解药便好。”
从钟离沫口中得到证实之后,知道以她的脾气定会顾全大局,想来那毒也是为了解解昨日被叫做禁脔的闷气,倒也不必在意,南枫逸便也不再追究,直接进入主题,“南枫梓每月十五会去轩阁挑选自己中意的女人,如何,你应付的了么?”
“他?”听到自己心中最敏感的三个字,钟离沫猛然站起,不想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额上铺满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别慌”安抚似的,南枫逸双手搭在钟离沫的肩上,把女孩按在凳上,拿过木梳,轻轻的梳着钟离沫的头发。
“九爷又想让我干什么?”在梳子碰到头发的一瞬间,钟离沫僵硬的直起了后背,南枫逸每次突如其来的温柔都会伴随着让自己付出一个又一个的代价,这种代价让人感到害怕。
南枫逸感受到钟离沫的僵硬,心中微微有些无奈,反正自己无论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别有用心的吧,“晚上会安排月娘和你一起,你现在的模样和之前的样子还是有些差别,不至于马上就认出你,只是南枫梓生性多疑,恐会发难,你多加小心。”
钟离沫一言不发,一想到今晚就会见到自己一直想复仇的对象,心所在的地方就一阵绞痛,面对那张自己恨不得撕烂的脸,自己会不会失控南枫梓,我们之间的故事,也快该有一个答案了。
“千万别冲动,忍着,早晚有一天”话还没说完,钟离沫“嚯”的站起来,“你懂什么!”
“沫沫”南枫逸有些吃惊,自从认识以来,钟离沫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王爷会懂什么?你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皇位,为了三宫六院荣华富贵而已,而我呢?身上背负着钟离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面对那个人,你要我怎么忍?!”钟离沫怒吼,不顾被木梳缠住的头发有多疼。
“沫沫,你冷静点。”南枫逸没想到钟离沫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安静下来,索性一把拥住了眼前的女孩。
“你放开!”钟离沫大吼,双手用力抵在南枫逸的胸膛上想推开他,但是只是徒劳。
“沫沫,听话,没事的,我不是想让你这样,今晚我安排你不用露面好么?等一切准备好了再说?”南枫逸轻声安抚着,温热的大掌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
钟离沫愣了一下,后背有节奏的拍打,像极了小时候爹爹哄自己的时候的安抚,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好点了?”怀里的人不再吵闹,南枫逸才问。
“谢九爷关心。”钟离沫闷声说,“晚上墨蝶会见客的,不用另行安排了。”
“钟离沫,你啊。”无奈的放开怀里的可人儿,知道现在她是佯装无碍,也不再好说什么,“能应付的了就应付,应付不了还有我呢。”
“恩。”钟离沫随手抹了抹眼睛,对着镜子快速的竖起头发,整理好自己。行了个礼便准备离开,准备晚上的对局。
“等一下。”南枫逸拽住要走的钟离沫,将一个精美的瓷瓶放在她手里,“每天记得自己换药,伤口不能沾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