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意便忘形,这句话正好可以用在李虎的身上。
虽说李虎仍不是王良的对手,但他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自己败给王良只是因为自己年纪尚小的缘故,待自己再大一些,这个问题便可以迎刃可解。
李杨在后宅养伤,没时间搭理李虎,如此一来,便再没人约束李虎,李虎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每逢休沐之日,他便要出府寻人比武。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李虎将襄平县内的世家公子挨个打了一个遍。
如今,那些喜欢斗鸡遛狗、带着一众恶奴招摇过市的世家公子哥们,整日里好似乖宝宝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襄平城内亦因此而变的越发的一派祥和起来。
又到了休沐的日子,李虎与韩豹兴高采烈的前往后宅探望兄长。
李虎难掩兴奋之情,张牙舞爪道:“陶应小儿,实在不堪一击,我都没出手,阿豹只三拳两脚便将陶应打的连滚带爬的抱头鼠窜,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当真是可笑之极。”
陶应乃是陶谦次子,陶谦时任幽州刺史,俸禄为六百石。
幽州刺史听着挺唬人,但是,就目前来说,刺史的权利并不大。
秦置监御史,以监各郡。
汉武帝设州刺史,督察郡国,位次郡守。
成帝时改为州牧。后复为刺史。
灵帝时又改为州牧,位在郡守之上,已由监察官发展为总揽地方大权的行政长官。
在刘焉上天子请设州牧之前,刺史不过只是一名地方监察官而已,与军政大权一把抓的郡守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因此,李虎才敢不将陶应放在眼里。
其实陶应挺冤的,他只是一名文质彬彬无缚鸡之力的士人,结果,却也没能逃过辽东小霸王的魔爪。
在李虎眼中,但凡出现在辽东郡内的世家子,小爷都要教训一番,辽东郡内只可以有两名纨绔,一个是我李虎,另一个则是我二哥韩豹,其余之人,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小爷便揍你。
“陶应?”,李杨哭笑不得道:“他....好像已经束冠了吧?”
李虎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是....吧?”,说着,侧头看向韩豹。
韩豹点点头,道:“我见陶应已经束发,应已到束冠之年。”
“陶应应该是文士打扮的吧?”,李杨好奇道:“你们竟连文士也不放过?”
“我管他做甚打扮,到了襄平,敢不来小爷这里拜码头,小爷便揍他。”,李虎大大咧咧道。
“呵呵。”,李杨讪讪一笑,忽然对李虎刚刚说过的话提起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望向李虎,好奇道:“如何拜码头?”
李虎闻言故作神秘的竖起右手食指,嘿嘿笑道:“主动上缴一枚铜板即可。”,见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李虎连忙解释道:“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个态度,态度重于形式嘛,这可是兄长你说的。”
“呵呵,吾弟.....有前途。”,望着李虎,李杨却是有些词穷了,搜肠刮肚一番之后,却也只想出这样一句称赞李虎的话语。
李虎可一点都不傻,他能听出好赖话,刚欲开口辩驳几句,却见李杨面含笑意,冲自己摆摆手,好心提醒道:“母亲待会来探望病情,你最好先寻个地方躲一躲,否则,怕是要挨顿打的。”
李虎闻言连忙缩了缩脖子,留下一句:“兄长安心养伤,吾与阿豹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拉着韩豹头也不回的跑了。
自打李杨受伤之后,杨氏便时不时将李虎召至身前耳提面命一番,若是李虎敢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来,杨氏立时便对其执行家法,用戒尺打手板,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在孝道大于天的古代,母亲打儿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需理由,想打便打。
李虎当真是怕极了杨氏。
李虎的性子里多少有些杨氏的影子,这娘俩都喜欢用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与争端,不得不说,李虎的确是随根儿了。
自后宅而出,李虎与韩豹径直出府,好似襄平城主人一般,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未及弱冠的公子哥们,在见到二人之后,要么上前与之热络攀谈,要么远远避开,更有甚者,竟如同避瘟神一般,远远的绕道而走。
半个时辰后。
李虎与韩豹身边已经聚集了十数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一行人叽叽喳喳的向一座酒肆中走去。
忽的,李虎大叫一声:“且慢。”
转身望向街道的另一头,入眼处,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驻足于数十步外,远远的望着自己。
韩豹顺着李虎的目光望去,眯眼凝视良久之后,缓缓道出了那人的名字:“公孙续。”
“去会一会他。”,李虎率先向公孙续一行人走了过去。
韩豹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众人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原则,跟在李虎与韩豹的身后,径直向立于街道尽头的公孙续走去。
公孙续见状,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无名火来,自己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反倒有脸来招惹自己,这对兄弟当真是混账至极。
李虎行至距公孙续五步左右,抬手令众人止步,李虎笑道:“吾等今日并无恶意,兄长常对我与阿豹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吾等对此,深以为然。”
公孙续眉间缓缓展开,挤出一丝笑脸道:“吾等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可言,吾既不想与汝等结仇,亦不愿与汝等为友,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