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州牧府,议事大厅!
李杨召集百官议事!
李杨高居首位,目光从文武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将目光投向了跃跃欲试的楼班。
李杨与楼班早已达成了默契,此事由楼班提出最合适不过!
楼班心领神会,出班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臣有事启奏!”
“准奏!”李杨点点头。
楼班看了一眼手中的笏板,一一陈奏道:“臣请陛下增设农部,命专人专管专治与农桑等相关的一应事宜,再请陛下修正重农抑商之国策!将之改为重农但不抑商!臣以为,此乃利国利民之举!”
这活儿有点脏,所以只能由楼班亲自来做,其余四位谋臣均是受儒家文化洗礼熏陶过的文人,若要他们向李杨奏请增设农部,他们自是没什么意见,可若要他们当众提及商业之事,他们却是万万不愿意的,他们怕“惹祸上身”。
文人士子最是瞧不起商人,他们认为商人总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投机取巧,更是将曲意逢迎四字做到了极致,毫无骨气可言的同时,身上还尽是些铜臭之气,这便是人眼中的形象,而沮授等人却也未能免俗,因为他们是士人且还是文官,而相比于沮授几人来说,楼班身为一名异族,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楼班话音刚落,田畴便站了出来,他躬身向李杨行了一礼,直接无视了楼班,而后出言反驳楼班,道:“大人此言差矣,农部之事暂且不说,但从商之人多为追名逐利之徒,朝廷切不可予其方便,只需如从前那般任其自由发展即可!”
本欲出班开喷的一众官员,见自己被田畴抢先了一步,他们非但没有因此感到不高兴,反而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几名文官甚至于私下窃窃私语。
代郡太守王泽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笑呵呵的道:“田大人近来低调的很,今日出手必然非同凡响,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涿郡太守韩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瞥了一眼站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楼班,暗骂了一声:“异族粗鄙!”
骂过之后,韩卓一脸疑惑的皱眉说道:“楼班莫不是老糊涂了?竟敢当着文武的面提什么重农不抑商,真是不知死!”
上谷郡太守高焉却是十分不屑的嘁了一声,道:“楼班可一点都不糊涂,他敢如此做必然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王泽与韩卓一脸疑惑的哦?了一声,二人同时侧头看向高焉,轻声道:“你是说?”话说一半,二人同时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高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又有热闹可看喽!”
瞥眼见王泽与韩卓的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个不停,一看就没憋什么好鸟,高焉好心出言提醒道:“你们最好收起自己那点的小心思,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鬼,人家捏死咱们与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我奉劝你们一句,可莫要惹火上身!”
王泽与韩卓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想要抛头露面出人头地的心思给强压了下去。
楼班回身瞥了田畴一眼,笑道:“商事于国而言,可为我幽州府库增加不菲的税收,亦可丰富幽州百姓的日常所需,如此利国利民之举,为何到了田大人的口中,却变得如此不堪呢?”
田畴冷哼一声,出言反驳道:“商事,于国于民确有益处,可商人却多有害国害民之举,大人不可不查!”
虽然楼班与田畴的政见有所不同,但田畴对楼班也还算是比较尊重的,言语之中也还算比较客气。
正当楼班准备出言反驳田畴之时,李杨却出言打断了楼班的话语,李杨淡淡开口,道:“先议农部之事!”
文武议事的时间有限,既然大家短时间内无法就商业之事达成共识,那咱就先挑简单的议,先易后难,先将农部之事定下来再说。
楼班再次向李杨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启禀主公,农桑之事乃国之根本,所以,臣以为应另设一部,是为农部,如此更利于统筹与治理!”
楼班话音刚落,时任治中从事的田豫便已做好了出班“战斗”的准备,可李杨却没有给田豫开口说话的机会。
李杨故作沉思片刻,而后眼见田豫已经做好了出班与楼班掐架的准备,于是他连忙抢了一句话头,看向楼班,可道:“你意将农桑之事从大司农抽离出来?”
本已迈出一条腿的田豫,见状却也只好将腿收了回去。
楼班点点头,道:“回主公的话,臣以为,应将农桑之事从大司农剥离出来,单独交由农部管理,朝廷可将商贸之事交由大司农来打理!”
楼班很聪明,他在回话时特意向大司农放出了善意,表示愿意将商贸之事交由大司农来统管,以此来作为将农桑之事从大司农抽离出来的补偿。
田豫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他在权衡利弊,农桑之事乃国之根本,弃之未免有些可惜,可作为利益交换,若能将商贸之事划归到大司农的麾下,倒也还称得上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田豫已经猜出了李杨的意图。
李杨在与楼班唱双簧。
经过慎重的考量之后,田豫决定暂且静观其变,若能在不得罪李杨的情况下,将事情完美解决最好,如若不能的话,届时,却也少不得要豁出老命去“冲锋陷阵”了。
李杨环顾四周,见众臣不再说话,于是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