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田甜。
向北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微微一愣,他见状则把脸一沉,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田甜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道:“对不起陈总,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没事没事,你们谈。”向北大度的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去,他则示意田甜稍等,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出于礼貌,他一直将向北送到了楼下,又站在车前聊了一阵,就好像是两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引来众多人的瞩目。
直到目送向北的车驶出机关大院,他这才转过身,却见孟朝晖正站在不远处,于是便微微点了下头,孟朝晖见了,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向北来干什么?”孟朝晖问,他淡淡笑了下,并没有回答。
孟朝晖也没有继续问,而是皱着眉头嘟囔道:“真是怪了,北方集团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可这位董事长倒是看上去很淡定啊。”
他未置可否,只是转身往楼里走去,孟朝晖则紧跟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陈总,昨天晚上刘总给我打电话,让我把皇家园林的年费给交了,你看这事......”
他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停下脚步,低着头思忖片刻道:“好吧,我和洪彬打个招呼,让他明天把钱划过去,另外,刘总最近怎么样了?身体恢复得好吗?”
孟朝晖迟疑了下:“他要去海南疗养一段时间,昨天问我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我说最近资金有点紧张,他就没再说什么。”
他挠了挠头:“去海南疗养,大概需要多少钱?”
“十万左右吧。”孟朝晖沉吟着道:“要不这样吧,这笔钱从焊培或者基地公司走账,这样也省得麻烦。”
刘汉英的奢侈是出了名的,从胡介民在位时就一直如此,这么多年,几乎成了华阳的一个特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去安排吧。”
孟朝晖答应了声,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这就是华阳的现状,明明已经风雨飘摇、危机四伏,但大家却都置若罔闻,该咋活还咋活,就好像所有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实话实说,企业确实到了动大手术的时候,否则,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维持现状,想走出困境或者实现更远大的目标,就目前的管理体制,是很难实现的。
真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与其就这么毫无改变的苦苦支撑,莫不如让华阳在烈火中涅槃重生。到底该扮演个什么角色呢?是理想和信念的守护者,还是一个逆时代潮流的蠢货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迷茫了。
回到了办公室,却发现田甜还低着头站在门外,不禁有点纳闷,一边推门往屋里走,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母亲怎么样了?”
“恢复挺好的,但还在重症监护病房,一天只能探视一次。”田甜低声回了句,也跟了进来。
他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抬头打量着田甜。
不知道为啥,他就是感觉田甜变了点模样,依稀多了几分初尝人事的羞涩,而且,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些想象的画面,但又感觉自己有些龌蹉,于是赶紧收住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哦,我今天晚上抽空过去看看。”他道,说完,从挎包中拿出昨天就准备好的五千块钱递过去:“收下吧,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田甜迟疑了片刻,并没有伸手去接,还是低着头站在对面。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他将钱放在了桌面上,轻声问道。
“我......”田甜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他不禁笑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是有关工作方面的吗?”
田甜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是我......想请您吃饭。”
这句话,几乎是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请我吃饭?”他笑着道:“为啥要请我吃饭啊?”
“不为啥,就是想跟您单独坐一坐,您能答应我吗?”或许是最难说的话出口了,田甜的心态也平和了许多,不仅说话顺溜了,而且眼神中也充满了渴望。
“可是,你母亲还在医院啊,你不需要去照顾吗?”他皱着眉头道。
“暂时不需要,而且,监护室那边,也有人在的。”田甜低声说道。
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个......要不,我把雅萍大姐和老孟也喊上吧,吃完饭,顺便去医院看一看。”
“不.....不,我只想和您单独在一起。”田甜连连摇头:“而且,有些话,也只能对您一个人说。”
他被田甜的态度搞糊涂了,略微思忖片刻,还是笑着说道:“既然是想单独跟我说,那就现在说吧。”
田甜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良久,这才喃喃的道:“陈总,今天晚上和您聊完,我就打算辞职了,所以......”
“啥,你要辞职?”他不禁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
田甜苦笑了下:“这也是我今天要跟您单独谈的原因,所以,请您无论如何答应我的这个请求。”
这句话倒是令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低着头略微思忖片刻,最后笑着道:“好吧,我答应了,咱们去哪里吃呢?”
田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美滋滋的说道:“我在香格里拉定了个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