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这一走,太子的心头大患也彻底除了。心里的畅快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依着太子的心情,就算连着摆上几天流水席也不为过。
不过,太子行事一向谨慎低调,更要维持堂堂太子的心胸和体面。所以,大肆饮宴庆祝这种傻事是决计不会做的。在人前还要装模作样的表现出不舍,把一切表面功夫都做的足足的。硬是忍了几天之后,才私下宴请了几个关系亲近的人。
顾熙年当然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和太子关系和睦感情甚笃私交最好也最得太子信任的那一个。
摈退了所有下人,五六个人举杯畅饮,说话自然也没了多少顾忌。恭喜的话不绝于口,太子听的愉快极了,频频举杯,很快就有了八分酒意。
顾熙年的话并不多,不过,从他含笑的眉眼来看,心情也是十分舒畅的。
三皇子离京就藩一事,对朝堂格局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皇上依旧静心养病,太子代理朝政,再也没人能对太子造成威胁。人心所向,很快就会将太子推向最高处。这一切,指日可待!
而对他来说,心底最深处的阴影也彻底被清除了。这几天来,他整个人都异常的轻松。
太子见顾熙年一直含笑不语,顿时不满了,笑着嚷道:“你别一个人在那儿发呆了,快些来喝酒!”
顾熙年欣然应了。
这样的酒喝着当然尽兴,到了最后,几乎没一个能站得起来回府的。好在太子早有准备。命人准备好了数间客房。顾熙年却无意留下,坚持要回去:“清兰还在等我,我得回去了。”
太子哑然失笑,酒意上涌。说话也没了平日的谨慎:“偶尔在外留宿也不算什么,弟妹总不至于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和你置气吧!那她的心眼也太小了!男人嘛,总守着一朵鲜花有什么意思。”
顾熙年笑道:“外面的鲜花再美,在我的眼里,也比不上家里的那一朵。而且,有件事你弄错了。她从没有要求过我每天都要回府,是我自己想回去。在外面留宿,只怕我连睡都睡不着。”
话说到这份上,太子知道想留也留不下他了。略有些惋惜的叹道:“我本来还想和你来个秉烛夜谈。看这样子,只好让人送你回府了。”
谁想和一个满身酒气的大老爷们秉烛夜谈!当然是回家陪娇妻儿女了!
太子亲自送了顾熙年出府。此时已是子时一刻,在夜色的笼罩下,太子府里一片静谧安详。太子和顾熙年并肩同行,低声问道:“那一天,三皇弟特地把你叫出去说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此时的太子,目光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酒意醺然的样子。
顾熙年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淡淡笑道:“他输的不甘心。又拉不下这个脸来问你,所以才来问我。”他当然不会蠢的说出全部的事情。就算太子心地再仁厚,也容不下身边的人有异心。他暗中做过的事情,绝不能让太子知道。
这个答案合情合理,太子并未生出疑心,只是又追问了一些细节。
顾熙年早有准备,添添减减的将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反正三皇子都走了,太子也没机会和三皇子对质。想说什么想怎么说都看顾熙年的心情。
太子凝神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终于放下心来。
他最担心的是三皇子暗中挑拨他和顾熙年之间的关系。治国需要能臣。他也需要强大的外家做自己的助力。所以,他要和顾熙年维持良好的关系......
顾熙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的冒出了一句:“表哥对我还不放心吗?”
太子难得的有些不自在,急急的解释:“当然不是。如果我对你都不能放心,那这满朝的臣子我还能信谁?我只是......”
只是有点心虚。毕竟。他曾经做过对不起顾熙年的事情。万一三皇子恶意挑拨,在顾熙年的心里种下一根刺,今后君臣面和心不合,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顾熙年对太子的顾虑了然于心,笑着安抚道:“沈秋瑜的事情早就成了过去。我已经完全不介怀了。你又何必总是耿耿于怀?不瞒你说,三皇子那一天确实提起了这些事。不过,我根本没接这个话茬。”
一提到沈秋瑜,太子的神色中顿时多了几分涩意。
沈秋瑜这三个字,就是梗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纵然现在沈秋瑜已经被关押在田庄里再也不能回太子府,可这个名字,依然是他心里最深的痛楚。他也曾想过数次,干脆狠狠心,任由母后对她下手。这个心结也就彻底解开了。
可无论如何,他也狠不下这个心......
太子的犹豫和痛苦,几乎都写在了脸上。顾熙年却没兴致再多安慰他什么,也不想再和他讨论和沈秋瑜相关的任何事:“夜已经深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太子点点头,在目送顾熙年离开的刹那,心中暗暗立誓。
熙年,我欠你的,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你。我一定会保定国公府众人的平安荣华,还有你的一世位极人臣!
...
太子复杂又微妙的心思,顾熙年没有细细去琢磨。回到了出云轩,看到笑颜如花温柔可人的娇妻,全身的倦意陡然散了大半。全身都松懈了下来。
叶清兰端了醒酒汤过来,嗔怪着带着亲昵:“瞧瞧你,满身的酒气。应酬也别总喝这么多,伤了身子怎么办?平平和安安都睡下了,你就别去闹他们了。真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整天在外忙,回来的时候连抱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