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大营,韩荣得知有西岐使臣来访,已经等候半日了,他微微沉吟了一会,便让韩升去将人请进自己的营帐。
“下臣散宜生,见过国师。”
散宜生向韩荣见礼,等候了半天,终于见到韩荣人了,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韩升见两人有要事要谈,于是主动退出了营帐。
韩荣看了散宜生一眼,之前在皇宫匆匆一瞥,他对此人有些印象,于是道:“原来是姬发的得力臣子,他派你来见本帅,可是想通了。”
姬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从他瞒着姜子牙,偷偷向朝廷投降这事就不难看出,他为人非常有主见,只不过碍于姜子牙的身份,才表现的比较温顺罢了。
广成子和度厄真人相继死在战场,姬发岂能不害怕,一旦畏惧,他就会考虑朝廷的要求。
对西岐城,韩荣固然有着兴趣,可他更希望看到阐教和西岐的关系破灭,虽然知道这局面不太可能出现。
散宜生道:“国师想必是误会了,我王派我前来,愿跟朝廷冰释前嫌,一修双好,望国师念在百姓不易的份上,撤去大军,也是天下之幸。”
韩荣却道:“只要姬发肯交出西岐城,一切事情都好商量。若是不肯交,兵锋所至,玉石俱焚。”
散宜生心中一凛,忙道:“国师放心,我王已经同意朝廷的要求,愿意交出西岐城。”
说罢,他将姬发重新拟好的乞降书拿了出来,韩荣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何时交城。”
散宜生犹豫了一下,便道:“三天后,准时交城。”
韩荣态度如此强硬,看来姜子牙说的没错,他对西岐城势在必得,若是按大王原本的意思,很有可能会激怒他,给西岐带来灭顶之灾
韩荣看了他一眼,忽道:“姜子牙了,他也同意交出西岐城了。”
西岐城是姬周的根基所在,姜子牙要斩将封神,还得借助姬家的势力,没道理会同意这个要求。
散宜生却道:“姜子牙固然对西岐有功,不过他只是一个臣子,臣子贵在安分守己,国师是聪明人,就不需要下臣多说了。”
“好一个安分守己,那三天后,本帅带人去接手西岐城。”
“好此,下官的任务便完成了,告辞。”
望着散宜生离去,韩荣的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阐教行事霸道,元始天尊会让姬发失去西岐城,影响姜子牙东进伐纣的计划,自己是不相信的。可姬发连乞降书都送来了,又与自己约定三天后交接城池,君无戏言,他断然不会耍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姬发是如何说服姜子牙,并跟阐教达成协议的,韩荣实在想不通。
……
散宜生刚去王宫向姬发复命,内侍说姜子牙求见,姬发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于是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老臣见过大王。”
姜子牙躬身行礼。
姬发道:“相父,你来的正好,上大夫刚见完韩荣回来,三天后,移交西岐城。迁移百姓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涉及繁杂,需要相父和上大夫一起负责才是。”
西岐城内光百姓就有几十万,民为国之本,姬发自然不会给韩荣,所以在接下来三天内,要把所有人迁出西岐城,连一只畜牲都不能留给韩荣。
姜子牙却道:“请恕老臣不能答应,老臣这次来,是拜别大王,请大王准许老臣辞官归隐。”
散宜生一脸困惑,很难相信这话是从姜子牙口中说出来的。姬发目瞪口呆,失声道:“相父,你在说什么,你身子骨还健朗,好好的为何要辞官归隐。”
姜子牙言语诚恳道:“当年先王临终前,嘱咐老臣好好辅佐大王,治理西岐。如今几年过去了,西岐非但未向外扩张寸土,反而要失去西岐城,老臣惭愧,无颜再做这个丞相。”
姬发劝道:“这也不能怪相父,殷商气数未尽,故才功亏一篑的。”
“虽说殷商气数未尽,不过也是老臣能力不行,才屡屡败于韩荣之手。老臣去意已决,还望大王成全。”
姜子牙一脸决然之色,令姬发脸色一沉,他沉吟道:“相父,你可是在心里怪孤交出了西岐城。”
这一年,姜子牙在战场接连损兵折将,姬发心中是怪姜子牙的,不过从未想过废掉他的丞相。如今姜子牙主动提起,姬发心中很不是滋味。
姜子牙忙道:“大王是君,老臣是臣,岂敢质疑大王的决策。况且大王此举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老臣虽年事已高,可也理解大王的苦心。”
姬发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既然如经,相父更应该留下来了。没了西岐城,我西岐损失惨重,那些戎狄都是一群恶狼,肯定会趁机出兵报仇,孤需要相父相助。”
姜子牙道:“大王,即便没有老臣在,靠大大夫和周公旦两人,足可帮大王安定局面。”
一旁的散宜生劝道:“姜丞相,你受先王和大王恩泽,值此之际,你怎能袖手不管,置西岐的安危于不顾。”
姜子牙突然双膝下跪,道:“大王,是老臣对不起你,辜负你对老臣的信任,只有下辈子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
没办法,为了让韩荣相信,这场苦情戏要演下去,为此,姜子牙豁出去了。
姬发面无表情,足足盯着姜子牙看了好一会,才道:“既然相父去意已决,那孤就不挽留了,上大夫,你替孤去送送相父。”
他说完,转身进了偏殿,他已经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