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海岸一如既往的荒凉, 海风呼啸着卷过岸上的枯草,大片草枝被风吹的伏倒下去,随着风势翻滚起伏, 与深蓝色的海洋对照着,仿佛另一种颜色的大海。
青鱼踏上柔软的沙滩,收起了飞行法器。
这边灵气稀薄, 体内灵力用一点少一点, 所以能不用灵力就不用。
出了南冥海范围, 越千流要去找他的妹妹, 青鱼则打算回京城一趟, 两人商量一下后便决定分开了。
走进最近的一座城, 这是个不大的小城镇, 原本建在南冥海附近,后来海啸淹没城镇造成死伤便迁移到了内陆地区,经过几百年的休养生息, 如今还算热闹繁华。
街道上许多卖海产品的小贩, 青鱼从中间走过的时候,他们便会吆喝几声。
尽管大海阴晴不定,这里的人依然靠它生存。人们不敢去风暴迭起的南冥海域, 大都选择绕很远的一段路, 去另一边比较平静的海域捕捞海产品。
青鱼看见路边有卖海鱼的, 有卖珍珠贝壳的,还有一些卖珊瑚和漂亮的海石。
走出那条街, 下一条街上就没多少卖海产的了, 更多的是一些生活用品, 胭脂啊、布匹衣服啊、点心饭店啊之类的。青鱼看到一个牵着几匹骡子的人, 她走上前去,询问道:“大爷,你这骡子怎么卖?”
老人一身褐色麻衣,满脸都是沧桑的纹路,看着很是憨厚朴实。他将青鱼一望,见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慢吞吞开口道:“一百两。”
青鱼沉默了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两?”
当初她买小红马都只花了一百两,就算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马比骡子贵,一匹骡子怎么可能要一百两,难道她长得就这么好骗?
那老人家瞟她一眼,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于是又改了口:“算你便宜点儿,八十两。”
其实青鱼还真不知道这骡子到底值多少钱,不过她也不怎么计较,毕竟钱财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修真界她见过的修士对外物的yù_wàng都很低,他们不在乎吃穿住行,很多人的洞府直接就是一个古朴的山洞,几乎没几个人再像凡人一样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行更是一把飞剑想去哪就去哪。
青鱼虽没到达那样超脱的程度,却也向来不大重视物质上的享受,而且随着年龄增加,她也变得越发宽容,懒得再去计较一些小事了。
买下那匹黑色的骡子,青鱼牵着它出了城。
之前的小红马她没有带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如今在哪里。这惠买的骡子不像小红马那么温顺,它已经成年了,有点子自己的脾气,走在路上不时会被路边鲜嫩的草叶吸引,要青鱼驱赶才不情不愿的继续向前。
好在青鱼也不急,她是打算故地重游一番的,任它走走停停并不常催促它。
一去修真界八年,再回大燕国,路上的景物没有丝毫变化,经过几个城镇时,人们的生活步调也一如既往。
骡子脚程慢,花了几天才到达最近一个大城,青鱼抬头看到三个古拙的大字:衡阳城,她曾在这里逗留过三日。
她手中捏着一条翠绿细长的柳枝,轻轻一抽,身下的骡子加快脚步走进城门。街道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穿过那条挂满红灯笼的街时,她看到了门扉紧闭的风月楼,想起曾经那梅下起舞的红衣少女,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因着这一分怀念,青鱼找到之前住过的那家客栈,客栈里的小二当了店长,看到人来挂起满脸的笑,和多年前一样充满热情。
“客官好,打尖还是住店呐?”
“住店。”
青鱼定了一间房,又叫了一份饭菜,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等候。
立春时节,阳光温暖和煦,吹过来的风夹着不知名的花香,还有着冬日残留的寒意扑面而来。
正值饭点,客栈里有不少打扮的像武林人士的人,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讲起各种各样的八卦。
“上个月青阳派又剿灭了一处魔教据点,真不愧是正道第一门派,把魔教打得如同丧家之犬,东躲西藏的不敢露头。”
“青阳派现任掌门廖山可是侠肝义胆的大侠,咱们的正道魁首,能不厉害吗!”
“我可听闻,廖山当初剿杀魔教,是因为魔教教主抓了武林第一美人祝笑婉,他为了救红粉知己才去的呢。”
“你这么一说,我便也想起来当年的事了。要我说廖掌门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他虽娶了同门师妹宋知知,可你们看那祝笑婉、谭悦、路彩旗,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偏偏对他情根深种,没名没分也要跟着他,厉害不厉害?”
讲话的是个老江湖,对廖山与几位红颜之间的纠葛颇为了解,众人听的聚精会神,不住发出钦佩、艳羡的惊叹声。
青鱼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尤记得上回也是这样的场景,有人议论那位桃花旺盛的廖山,结果被人当场撞见,一根筷子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
这次直到吃完饭都无事发生,青鱼听了五花八门的各种八卦,哪位大侠又杀了恶人,哪位少年人声名鹊起,哪位侠士有了花边新闻之类的。
以前也许还觉得新奇,会想他们的武功到底是怎样运行的,现在心情倒是平静极了,毕竟更玄幻的修仙都体会过,这种比较初级的能量转换在青鱼眼中就没了那股神秘感。
在客栈住了一天,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