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爱德华.西摩所说那般,珍.西摩是个苍白到让人感到索然里的受气包寡妇,只差一件黑裙子便能化作白厅宫里的幽灵,也无怪乎她服侍了两任王后都没能让亨利八世记住她的脸。

直到某天夜里,安妮.博林与亨利八世再次爆发了争吵,珍.西摩才正式走入了国王的视线。

说起来,这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范。

因为安妮.博林担心那些露|胸的贱|蹄子会借机勾引国王,所以特意派了一位最不可能被国王看上的女人去表达自己的歉意。

结果对于看腻了法兰西风情的亨利八世而言,珍.西摩的出现,就像是在一群香气浓郁到让人呕吐的玫瑰里,插|上一朵不起眼的无香白菊。

清新,美丽,却不会让人感到过于陌生。

恍惚间,亨利八世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位约克的公主,完美的都铎小女人,一时间不由得柔和了紧锁的眉目,冲着忐忑不安到几乎落泪的珍.西摩颔首道:“辛苦你了,可爱的女士。”

“陛下。”见过亨利八世怒火的珍.西摩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国王面前哆嗦,但是苍白的嘴唇仍旧出卖了她的紧张,以及恐惧:“王后陛下祈求您的宽恕,并且希望今晚能……与您共寝。”

身为一名未婚的贵族少女,珍.西摩在说出“共寝”时,声音小的跟蚊子的嗡嗡声没什么两样,惹得亨利八世发笑道:“女士,请不要将我当成灾厄的野兽,因为我不会做出像宙斯一样强夺公主的无耻之事。”

亨利八世毫不掩饰他对珍.西摩的兴趣与势在必得,目光轻轻扫过对方的领口花边,显得有些遗憾:“你有一个很漂亮的脖子,但却用笨重的衣物挡住它。”

说到这儿,亨利八世向前倾了倾身子,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也许你该学学王后的法兰西打扮。”

“可是陛下,我是一位传统的英格兰淑女。”珍.西摩不知从哪儿获得反抗国王的勇气,姿态谦卑但却不容拒绝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我的贞洁与家族荣誉显得更为重要,并且我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认为他的妻子是个举止轻浮的女人。”

要知道王后的宫廷向来都是小贵族的镀金所,以及寻找乘龙快婿的瞭望台。

在这个贵族的交友圈子极其狭窄的封建时代里,没有哪处能比王后的宫廷更适合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珍.西摩是贵族出身,并且祖上还跟爱德华三世与珀西家族有关,但是正如中国的那句老话说得好,皇帝尚且有几门穷亲戚,更别提西摩家族这种隔了几代后,基本只剩下一个爵士名头的落魄贵族。

若真要细扒起来,珍.西摩应该算是乡绅的女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出身还不如伊丽莎白.伍德维尔,因为后者的母亲是卢森堡王室的旁支,并且还做过摄政王的妻子,而父亲则是国王的男爵兼管家,所以伊丽莎白.伍德维尔自幼过得远比珍.西摩要优越的多。

“贞洁与恭顺是英格兰女人的最大美德。”亨利八世并不为珍.西摩的小小抗议而感到恼怒,甚至觉得她这样很可爱,能够激起男人的骑士风度与保护欲:“读过书吗?”

“我只会读写自己的名字。”

“平时喜欢做什么?”

“刺绣与操持家务。”珍.西摩显得很害羞,在回答国王时有些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体面些:“我的父母没钱给我请家庭教师,所以我是个天生愚笨的人。”

“比起爱德华与托马斯,我差的不止一星半点。”珍.西摩有些黯然道:“女儿是贫穷家庭的拖累,所以我的父母至今都在为我的嫁妆而发愁。”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亨利八世是父母的次子,所以体会过不被重视的感觉,甚至在他当上王储以前,都没人会把他当回事。

“珍,你拥有美丽的外表与更加美丽的心灵。”亨利八世似乎想触碰珍.西摩,但却顾及到她的行为操守,所以中途制止了自己的yù_wàng,彬彬有礼道:“你是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白厅宫里的维斯塔贞女,所以不要为自己的缺点而无限自卑下去,因为你拥有王后都不曾有过的美德,明白吗?”

珍.西摩显得很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我无意与凯瑟琳王后和安妮王后相提并论,如果您没有别的要求,那么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亨利八世始终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珍.西摩的背影,直到他的总管佩吉爵士开口道:“陛下,需要我去接触珍女士吗?”

“你去给她送些钱,然后帮我带封信。”亨利八世并不将珍.西摩的拒绝放在眼里,因为有过安妮.博林的经验后,亨利八世很清楚那些欲擒故纵的手段,认为珍.西摩的拒绝也只是表象,终究会沦陷在王权与金钱的光芒下。

服侍国王的佩吉爵士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他们都小看了珍.西摩的执着。

面对国王的礼物,珍.西摩在被问到是否需要佩吉爵士帮她读出信件的内容时,她将装满金钱的锦袋和未开火漆的信件一并退回给佩吉爵士,然后跪下祈求国王的原谅,并且感谢他的青眼与善意。

“我是一个不通文墨的女人,所拥有的优良品质也只剩下被国王陛下赞美的美德。”珍.西摩在交还礼物时亲吻了下信封,一如既往地谦卑道:“既然如此,还请国王陛下允许我在此证明对英格兰最高领袖的忠诚,将受人称赞的美德保留至回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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