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蒙圈了。
她看着春丽涕泪横流的样子,艰难咽下口中点心,“咱们为什么要逃啊?”
春丽明显焦虑万分:“他们肯定要折磨小娘子你了!”
付拾一嘴里的点心不香了:“那咱们也不能跑啊!又不是我做的,我这一跑,反倒是将事情给揽头上了!”
春丽更加焦虑:“那怎么办啊——”
一直没吭声的林侍郎终于忍无可忍:“付小娘子还是谨言慎行得好!”
付拾一安抚看他:“放心我不会跑的。”
“也不可说如此的话!”林侍郎渐有抓狂之势。
付拾一敷衍点头:“好好好,吃点心吗?”
林侍郎胡子乱颤:“不吃!”
春丽焉头巴脑的抱着包袱,一点精神也没有。
付拾一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宽慰:“好了好了,别怕。还有李县令在呢。李县令肯定来救我们!”
林侍郎再一次发声:“只是问个话!”
春丽顶着“你骗人”的表情指控:“那为什么非要去刑部问?”
付拾一头一次发现,春丽还是怪可爱的。平日里像是个饭桶,憨乎乎的,但是这个时候,脑子还挺好用?
林侍郎气得摔袖子:“我不与你胡搅蛮缠!”
付拾一按住也要火大的春丽,哭笑不得:“春丽你听话!乖乖吃点心!”
春丽却幽幽的盯着付拾一,盯得她心里头发毛了之后,这才嘀咕一句:“我吃不下了……”
付拾一:……好吧。
一路到了刑部,付拾一就直接被带去问话。
春丽背着大包袱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自己跟丢了。
这次问话的,居然是刑部的尚书。
刑部尚书如今换了人,付拾一还没见过呢,此时见了发现还挺年轻,四十顶天了,当下就笑着招呼:“久仰阁下大名,却没想到第一次见居然是在这种情景下。”
结果刑部尚书居然反问一句:“哦?付小娘子知晓我?我叫什么?”
刑部尚书似笑非笑。
付拾一和他大眼瞪小眼,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说好的套路呢?为什么不按套路来呢?
然而刑部尚书显然没有主动结束这个尴尬局面的想法,反倒是一直微笑等着。
付拾一无奈,也只能尴尬一笑:“这不是客气两句么——”
刑部尚书点点头:“付小娘子无需如此客气,既是办案,自是要大公无私,我姓刘名声。”
付拾一点点头:“刘尚书有话只管问吧。”
刘尚书这个态度,她觉得也没必要废话,直奔主题最合适。
刘声微笑,问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温和味道:“付小娘子不若解释一下,尸体内脏是怎么到了你的闺房?”
付拾一虽然熟悉问话套路,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呛了一句回去:“这个事儿您问我?这不是该刑部去调查吗?我也差点死了,我还没问您到底是谁干的呢?”
这样问,分明就真当她是凶手了!
刘声声音略沉:“我们在你屋中,找到了一把带血小刀,还有几张血帕子。我们也看过窗户,窗户虽然瓦片脱落,但不足说明什么,更何况没有半点血迹。若是他人带来,怎会没有血迹滴落?”
“再则,拾味馆中那么多人,若真有人这么干,怎会没有人看见?”刘声盯住了付拾一,面带不善:“翟仵作看过尸体,说了句话让我记忆深刻。”
付拾一面不改色和刘声对视:“他说什么?”
刘声缓缓开口:“他说,这样的手法,恐怕只有付小娘子能比肩。”
“我问他,凶手可能会是什么行当的人,怎会做到这个地步。他说,极有可能是仵作。”
刘声没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盯着付拾一似笑非笑。
付拾一歪头,看着刘声也微笑:“所以整个长安城里,是仵作,又有这个技术的人,只有我一个。所以刘尚书怀疑我,也是十分合情合理——”
她顿了顿,继续微笑往下说:“那您考虑下,我是什么时候弄的呢?我为什么要杀人呢?作案动机,作案条件,我哪一样符合呢?”
刘声轻喝:“正因我们无从得知,所以才要问你!你若老实交代,我尚可替你求情!若你不老实交代,那就休怪我不顾念旧情!”
付拾一吓了一跳,警惕的看刘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们什么时候有旧情了!”
说完这话,她撇撇嘴,小声嘀咕:“我可不敢和你这样的人有旧情,搞不好又要被冤枉。”
刘声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付小娘子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付拾一扬眉,十分的不买账:“不好意思,我不喝酒。不管敬酒罚酒,我都不喝。”
刘声脸彻底沉下来,活脱脱像是锅底。
随后就看一眼旁边的林侍郎:“林侍郎,将匿名信取来!”
付拾一扬眉:哟呵,还有匿名信?这可够齐全的。
林侍郎果然就从证物盒里取出一封信,给付拾一看之前,特地解释一遍:“信是被直接让人送来的,大庭广众之下,有目共睹,并非作伪。”
“这信上说,付小娘子的师门,便是从前这道观白骨案的始作俑者。不然,何以解释付小娘子的精湛技术?付小娘子来长安,一来是为了将师门发扬光大,二来是为了寻找当年知晓内情的人,一一灭口。”
“之所以付小娘子要杀了吴古,是因为他替你杀了那老观主。”
“你见事情不对,很可能要败露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