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也是紧跟着说了一句大实话:“那这就算是见死不救了。”
付拾一悄悄的叹息一声:有时候人这种生物真是奇怪。见义勇为,路见不平多得是。看见路边的人要死了,都愿意发发好心,可是有时候反倒是对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没了这么一份怜悯。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感情二字。没有感情纠葛,自然不会有仇恨,更不会有怨气,所以不损害自己什么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乐善好施的。
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感情……
李长博一直保持沉默,只是看着储歆的样子,多少有些怜悯。
神魔真的只是在一念之间。
而生死,也是同样在一念之间。
当然,泰通就算被救回来,估计也很大概率会截瘫——而且是高位截瘫。
以现在这种情况来说,高位截瘫基本就是等死了。
褥疮,营养不良,以及肌肉萎缩,慢慢地,人就会越来越虚弱,最后走向死亡。
这种质量极低的生活,更多的是痛苦。
不过,律法就是律法,储歆不管是什么原因见死不救,且故意将人藏匿,都算是谋杀。
真是无心之失,那算是过失杀人,罪责还轻一点。
袁实塔,丹宵,储歆,三人都算是有罪。
一个是过失杀人,一个是从犯,一个是故意杀人。
一条人命,三个凶手。
付拾一有点儿感慨。
李长博轻声道:“案子破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今儿出门早,这会儿都下午快傍晚了,李长博估摸着付拾一早就饿了。
而且剩下的事情,也不必再看下去。
付拾一也不想看,于是点点头,跟着李长博退出来。
长安县衙门的人也都跟着退出来。
付拾一虽然心里头对这个案子还有些沉重,可还是替钟约寒高兴:“钟郎君这下可以在万年县横着走了。”
李长博听付拾一这样说,登时就笑起来:“付小娘子难道是羡慕?”
付拾一翻身上马,借着暂时的身高优势来了个俾睨天下:“难道李县令觉得我在咱们长安县不配横着走?”
她嘴里说着嚣张的话,脸上却是一片笑意,叫人半点不觉得讨厌。
这个不用李长博回答,王二祥,厉海几人,都在心头表示:能,怎么不能?就是太能了。
李长博也翻身上马,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付小娘子别说是横着走,就是想被抬着走也行的。”
付拾一:……“算了我还是自己走吧,我腿好好的呢。”
众人一起没忍住笑出声。
一路骑马回拾味馆,付拾一还是觉得怪新奇的。
毕竟坐在马背上,视野是不一样的。
还没到拾味馆,付拾一他们就碰到了老熟人。
而老熟人敏郡王看着李长博和付拾一并驾而来,眼睛都瞪圆了。
敏郡王仰头委屈质问:“付小娘子是和李县令一起出公差?”
“出公差怎么还学会骑马了?”
虽然从来没回应过敏郡王的意思,但是这会儿被人这么一质问,付拾一还真是有点心虚:毕竟是以出公差的名义出去的。但是实际上是野炊了……
李长博微微扬眉,对着敏郡王微微一笑:“怎么,敏郡王觉得有何不可?”
敏郡王看着李长博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丝丝拳头上发痒痒。
然后,他就更郁闷了。
他深深的看一眼李长博,转头以更热情的态度去看付拾一:“付小娘子一路骑马回来,肯定劳累不堪,我那有个丫鬟特别擅长捶腿,回头我就给你送来。”
“付小娘子饿了吧?正好咱们一同用饭。今日,我与我阿姐也约好一同吃饭,正好大家聚一聚。”
“付小娘子……”
付拾一晕晕乎乎下马,有点应接不暇。
李长博幽深看敏郡王,心头暗道:未免太多话!
不过随后他翻身下马,将马随手交给了刘大郎,说一句“有劳”,然后就亦步亦趋跟着进去了。
刘大郎牵着两匹马,一时之间有点无措:这放哪啊?我自己的马都只能委屈的挤在厕所旁边呢。
刘大郎看一眼大黑马,怎么看都觉得真牵过去,是有点委屈了它。
于是想了想,他干脆将马牵回了李家去——反正吃过饭,李县令走几步也正好消消食。
这就是住得近的好处。
而进了雅间,付拾一就看到了河源郡主和卢知春。
卢知春一见李长博,就又惊又喜:“浩之!好久不见!”
李长博自然而然就坐在了卢知春旁边去:“春见最近如何?听闻你在诗会上总是拔得头筹,很是出了风头。”
河源郡主如今大概是真半点不在乎李长博了,就算昔日男神就在这里,她的目光也一直黏在卢知春身上,脸上的甜蜜简直可以刮下来做一碗蜜糖膏。而且是甜的发齁那种。
付拾一觉得自己算是吃了一嘴狗粮,而且还想吃——
卢知春谦虚几句。
河源郡主招手叫付拾一坐在她旁边,笑眯眯问她:“这几日去哪里了?怎么总是不见人?”
“你怎么和李县令一起进来?”
“你有没有记挂我们?”
付拾一总觉得,河源郡主嘴上说的“我们”,实际上是想说“我阿弟”。
老板回来了,店长蔓娘亲自过来倒茶水,细细嘱咐一句:“小娘子多喝点水,这是薄荷绿豆饮,消夏解暑的。”
河源郡主忍不住笑话蔓娘:“平时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