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恍恍惚惚没回过神来的两只,忽然都打了个寒战,瞬间惊恐看住了付拾一。
然后被付拾一“慈爱”的看了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就有点儿两股战战:我怎么一点也不想长见识呢。
李长博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被扶着走了。
王二祥同情的看着一直不断弯腰干呕的李长博,有点儿怪心疼:李县令这真是太凄惨了。
李长博一边走,一边克制不住的干呕,一边还要不停的在心里宽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算什么,习惯习惯就好——
“呕”
只要一想到以后还有这场面,他就更想吐了。
最后李长博还是没坚持住,将中午饭全都吐在了郡王府的墙根底下。
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方良扶着李长博,也是心疼得不行:“郎君咱们先回去洗个澡吧——”
然而即便是这个情况了,李长博在吐空了之后,稍微好受一些,他就虚弱的摇了摇手:“换一件衣裳就行。”
方良震惊:“郎君!”
王二祥也是惊讶:这都这样了,李县令不会是还想留下吧。
于是他小心翼翼劝:“还有那么多人留在那儿呢。厉海在呢——”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一个事儿:“对了,徐师爷呢?他不是也还在吗——”
几人对视一眼,忽然都有点儿不祥的预感。
然后紧接着就看见厉海扛着个人大步流星出来了。
那被扛着的人,不是谢师爷谢双繁又是谁?
这会儿谢双繁软软的挂在厉海身上,悄无声息的。
厉海将人往马车上一扔:“刚才就昏过去了,在墙边上,没被波及,我们刚发现的。”
众人:……这也算是福气吧?!
李长博似乎已经缓过来。他用水囊里的水漱过口,所以这会儿抹了抹嘴角的水,虚弱吩咐:“将谢师爷送回去,我留下。伺候我换件衣裳。”
方良还要再劝。
李长博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不必赘言。”
方良一缩脖子,知道自家郎君这是不会改主意了,当下也只能无奈的应一声,然后照办。
王二祥有点不知所措的看李长博:都这样了还要回去啊?图什么啊?
厉海却恰到好处的伸出手来,在李长博的手肘处扶了一把。
李长博勉强一笑:“多谢。”
却也没拒绝。
王二祥在后头看着李长博虚浮的脚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李县令这是没力气了啊!
于是王二祥也上去扶一把。
而付拾一此时正谆谆教导两个学生呢:“都说宝剑锋自磨砺出,你们这样,哪里像是要成器的样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观察观察!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翟升这个实诚的孩子,忍不住问了句:“那到底该怎么办?”
付拾一斜睨他:“你没有脑子吗?不会自己想吗?”
翟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试探道:“下次看见这种尸体,还是远远的就给他拿个竹竿戳一下?”
付拾一惊诧的看了一眼翟升。
翟升顿时就有点儿洋洋得意:“我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好?”
徐双鱼认真思索了一下,也觉得很是不错。
然后……两人一起被付拾一无情嘲讽了:“然后看着死者被炸成这个样子?然后你们再一块块捡回去?”
两个呆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清晰的嫌弃。
付拾一一声冷笑。
李长博就是这个时候踩着一团棉花进来的。
付拾一看着李长博走过来,登时就把嘴巴张成了“o”型: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回来了?
看着李长博那一脸苍白色,付拾一表示有些不太赞同。
李长博却坚定的,一步步走到了付拾一旁边,然后坐下了。
付拾一心里说不触动自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看着李长博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是在强撑。
只是顶着这一片狼藉和浓厚的味道,付拾一犹豫再三,也没开口说话。
最后只是取出一个口罩给他,又往上头滴了两片薄荷油。
薄荷油是自己做的,货真价实,滴上一滴,就只能闻见薄荷的味道了。而且能够提神醒脑。
就是……吸上一口气,能从鼻子尖凉进肺里,端的是提神醒脑。
李长博戴上了这个口罩之后,那一瞬间,就精神了。
但是脸上的苍白之色就更明显了。
李长博虚弱的问:“这是?”
付拾一理解那种天灵盖都要飞起来都感受,却也只能宽慰他:“总比臭味好闻。”
李长博木呆呆的坐着,还真的分辨不出来哪个更好闻。
不过,不管任何东西,接触多了,时间久了,耐受力自然也就有了。
甚至会觉得麻木。
就在所有人都麻木了之后,翟老头来了。
翟老头是刑部的仵作,这头通知了刑部,刑部自然是要请他来。
翟老头过来一看这个阵仗,首先就惊住了。
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最后,他才扭头问付拾一:“这是怎么弄的?”
付拾一其实也被折磨得有点儿受不住了,人都焉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尸体腹中气体冲出来,把肚皮整个炸裂开了。”
翟老头饶是大半辈子见过不少尸体,这会儿也是忍不住有点儿咋舌。
不过,他还是很公道,看了一眼刑部来的侍郎:“尸身腐败,偶有这种现象产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