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听着这个话,忍不住的想了想杜爱的样子。
杜爱……看着被吓坏了,可是却在周芷诋毁施圆的时候,表现得半点不惧怕。
但是这些也都是合情合理的——这么大的年纪,忽然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了,多多少少也会吓到的。
“杜爱一直都在替施圆说好话。”李长博点了一句。
付拾一灵光一闪:“杜爱那语气,好像是知道施圆绝不是凶手一样。”
“换言之就是——”李长博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话:“她知道谁是凶手。”
观主斟酌着开口:“会不会太过随意了一点?”
付拾一顿时有点儿尴尬:好像是随意了一点,这个完全不讲证据啊。
李长博轻声道:“她和死者姚菁之间,其实最有足以杀人的理由。”
“方才我叫方良也打听了一下。”李长博看一眼观主:“其实施圆已经和另外一家议亲了。而且齐笙也正在议亲。”
说起这个事情,付拾一也点点头:“之前她们的反应也是如此。齐笙最担心自己婚事出现变故。所以如果是她动手,可能她不会选这个时机。”
“施圆已经和别家议亲,所以也不大可能是因爱杀人。”
“剩下的是周芷和杜爱。”
“周芷是最先说话的,也是她提了报应的事情。”
李长博微微一笑:“要么她是真觉得是报应,要么就是她想让别人觉得是报应。”
观主有点儿糊涂了:“那李县令到底更怀疑哪一个?”
付拾一笑眯眯:“李县令不是说了,周芷和杜爱?”
李长博低头看着桌上的纸。忽然轻声问了句:“如果是付小娘子玩一个游戏,熟悉规则,那想要作弊的话,能作弊吗?”
“除非是投壶那种考技术的,不管是牌类,还是抽签之类,其实都有办法作弊。尤其是纸张那种,做个记号更容易——”付拾一下意识的回答了。
然后答完了就是眼前一亮:“作弊!”
她伸手去拿那些纸片,挨个儿仔细看:“如果是真在这个上面作弊了,那就完全可以下毒了。只要确定下一个是死者被抽中就行了——”
李长博也提了她们之前说过的规则:“抽签,抽中谁,谁就要被刁难,若是完不成要求,便要喝黄连汤。”
付拾一立刻明白李长博的意思:“所以,那个下毒的人,只需要在自己被抽中时候,过去将有毒的杯子放在那儿就行了。”
“她会作弊,所以下一个喝黄连汤的,肯定是死者。”
观主登时一脸喜色,然后凑上来仔细的跟着李长博他们研究纸片。
可是仔细的看来看去,纸片上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厚度,大小,颜色,都很均匀,一看就知道是一张纸上裁下来的。
而且上面写的东西,也都是没有透过纸的。
再有就是,别说墨点,就是指甲印都没有一个。
根本就没有任何作弊的痕迹。
付拾一将纸片放回去:“没有作弊的痕迹,咱们的推测就不成立了。”
李长博却轻笑一声,反问付拾一:“付小娘子真看不出来作弊痕迹?”
付拾一将纸片再看一遍,实在是看不出,于是更加狐疑:“难道李县令看出来了?”
观主也是反复的看,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是两人就看着李长博,一脸的糊涂。
李长博伸出手去,翻过一张纸片:“这张必是代表了死者姚菁的纸了。”
结果那纸上果然写的是姚菁的名字。
付拾一瞪圆了眼睛,确定李长博的确是发现了凶手作弊的的手法了。
可是她自己再看几遍,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是最后狐疑的看李长博,开始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作为一个法医,已经沦落至此了吗?作为一个女人,心还没男人细吗?
观主同样是深深的怀疑:难道我眼神有问题?
面对两双疑惑的眼睛,李长博轻描淡写的将那一张纸片拿起来:“你们可以仔细看看,看看这张纸片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两人齐刷刷摇头。
肉眼可见的,李长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付拾一:李县令你是不是在心里鄙夷我了!
于是李长博又在片刻之后拿起了另外一张纸片,只给他们看背面:“你们仔细看看,这两张纸片有什么特殊之处?”
付拾一和观主就瞪圆了眼睛仔细对比,以至于将纸张的纹路都要看清楚了。
李长博叹一口气。
再提示他们:“看纸张的边。”
付拾一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问题是在哪里了!”
李长博微微一笑。
观主额头上汗都要下来了:“我怎么就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付拾一同情看观主。
李长博也是缓缓解开谜底:“一张纸裁成九张,其他几张都没问题,唯独中间那一张,四边都是裁过的痕迹。边上不如刀切得整齐。”
付拾一点点头,长叹一声:“是啊,可是就是这么常见又简单的东西,迷惑了所有人。更是叫我愣是看不出来。”
观主也是傻愣愣的,好半晌才对李长博肃然起敬:“李县令心如毫发,实在是叫人佩服。”
付拾一呼出一口气:“那么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
观主也是如释重负:“太好了。”
末了又忍不住夸赞李长博:“李县令真的是太厉害了。这样破案神速,总有一日是要名扬四海的。长安有李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