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对于老太太这个话,直接就笑了。
然后问了句:“君子侠义,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您难道不知?”
就因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所有人都不由得对付拾一侧目:什么时候付小娘子变得如此文艺了?
付拾一回以微笑,心中默默回答:跟李县令学的,跟李县令学的。
李长博更是补刀高手,还在旁边轻声皱眉问了一句:“李秋娘什么时候变成了郭家的人了?既然不是,那怎么又说是家事?”
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张口就道:“孩子是我们秦家的种!”
付拾一笑了,蔫儿坏的问了句:“那您可有什么证据?要是不能证明,如何就能说是秦家的种呢?”
这种光想认孩子不想要娘的行为——就该告诉她,孩子跟他们没有关系。
一丝一毫也无。
让他们空欢喜一场是轻的。
说实话,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不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话一出,老太太顿时目瞪口呆,然后更是心生怀疑,狐疑地看了一眼李秋娘的肚子。
还是秦大郎反应快,当即就赶紧说了句:“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这位小娘子气恼我们的做法,但是这件事情万万不能玩笑。看孩子的月份就知道这是我家弟弟和李秋娘在路上才有的。那时候又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付拾一咕哝一句:“算你脑子转的快。”
而老太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低声念了句,苍天有眼。
许舟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秋娘为了秦况,受尽了苦难,也放弃了荣华富贵,这些日子秋娘因为伤心,几乎是形销骨立,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作为支撑,秋娘说不定早就随了秦况去了。”
“秋娘既是秦况的选择,而秋娘也愿意为秦况守寡,孩子也需要一个慈母,就莫要让她们骨肉分离了。若是老太太真的不愿以秋娘进门,索性就将情况分出来,况且情况也算有后了。到时候住的近一些,互相有个照应,也很妥当。”
说实话李秋娘现在手里的钱虽说不多,但是做个什么小本买卖维持生计是不难的,况且李秋娘自己本身也有几样技艺——做个老师教弹琵琶什么的都行。
许舟最后又说了一句:“你们都是他最在意的人,若是闹得不可开交,他在底下看着恐怕也是不能安心。”
这样一句话让老太太终于住了口。
老太太一下子伤心起来,又看了几眼李秋良的肚子,最后妥协了:“算了。”
秦家的老太爷也说了句:“不过是吃饭加双筷子的事儿。况且孩子也要人带。”
秦大郎微微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李秋良还不算很满意,她让丫鬟将纸铺好,写下了自己的意愿:“愿买宅,比邻而居,独门独院,唯留一门相通。方便寡居。”
这话说的,真是高明极了。
付拾一悄悄的给李秋娘点了个赞。
这样一来即避免了住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天天让老太太心里不痛快,让自己不痛快,也方便自己单独过日子,能有自己的生活。
另外一个就是住自己的房子,谁也休想给她脸色看,谁也休想左右她的命运。
就连李长博也是频频点头:“这个方法很好。可见李秋娘也的确是真心实意想要为秦况守节。”
“这样我写一封文书于你,若你有什么难处,只管,他必定会帮你。”
表面上看来李长博好像只是随手作为,欣赏李秋娘的气节。
但事实上这样的做法其实是给了李秋娘更大的底气,也让秦家人知道不可刁难李秋娘,否则李秋娘就可去县衙告状。
秦大郎惊讶地看了一眼李长博。
大约是没想到李长博会这么帮李秋娘。
看完了李长博后,秦大郎又深深地打量了一眼李秋娘,心中忍不住思忖:这个李秋娘到底有什么本事?
付拾一也亲亲热热地挽住了李秋娘的手:“秋娘再住一些时日,我让张春盛教你做点心,或者做菜。到时候也好有个谋生的技艺。”
虽然李秋娘也会弹琴跳舞,但是终归这些东西在别人看来还是抛头露面的。
所以付拾一觉得还是做个小买卖最正经。
做别的小买卖都要考虑很多东西,唯独做吃食要简单的多。
只是旁人听见付拾一这样说,就难免更加震惊:这年头难道做吃食的秘方说给人就给人了?这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忍不住打量付拾一和李秋娘。
李秋娘自己都愣住了。
看着付拾一,偏生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李秋娘第一次,感觉出了当哑巴的悲哀。
李秋娘红着眼眶,几乎浑身发抖,最后只能深深的朝着付拾一一拜。
然后拼命摇头。
秘方她怎么能要呢?
付拾一将李秋娘拉到了一边儿,压低声音:“我这些做菜的方法也是别人教给我的。别人教给我的时候没收一个钱,完全就是做好事儿。”
“如今我将这些方法教给你。也只盼着将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需要帮助的人,你能帮他一把。不拘男女。”
“也算是一份善意的传递。也算是积累阴德。”
“你也不必觉得没了这些秘方,我就做不下去这个生意。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教会了你,你转头将秘方卖给了别人——我的生意自然也能做得走。”
这点自信付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