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慌忙抹干净脸:“丢了有一会了。在河边上洗衣裳时丢的,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跑走了,还是被人抱走了。”
付拾一明白了。
这就是洗衣裳时候只盯着衣裳,小孩子也没放在身边,所以并不清楚是在哪里丢的,具体是什么时辰。
揉了揉眉心,付拾一再问:“那问过周围的人了吗?”
“那会儿挺早的。”王娘子的婆婆满面懊悔,“没什么人。我儿媳妇在家做饭——”
付拾一又揉了揉眉心,觉得更加头疼了:那么早,出门的人多数也是行色匆匆的,可能留意到孩子的人并不多。
但现在埋怨这些也没办法,找孩子才是要紧。
付拾一一口气小跑回了县衙,然后找到厉海,将具体情况一说。
厉海就亲自带人出去找。
而拾味馆这会儿也是在那附近,开始挨家挨户的问询,看看有没有看见二蛋儿。
李长博也知道这个事情,看着付拾一着急上火的样子,就沉声宽慰她:“兴许是小孩子贪玩,走丢了,仔细找一找就找到了。衙门人手未必够,我去叫家中仆人也帮忙一起找。”
付拾一也没更好的主意,“好。”
但愿能找到。
二蛋儿是王娘子求了好几年才求来的孩子,平时就跟眼珠子一样宝贝。
要是真丢了,王娘子怕也是活不了了。
当然那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走丢了被别人捡走了还算是好的结果。因为通常,被收养的孩子虽然不一定能过得多幸福,但是好歹还能正常生活,能长大。
如果真的是被拍花子卖掉——有那些做杂耍的,也是要买小孩子从小训练的。
甚至,还有一种被明令禁止的东西:会说话的动物。
那就是从小给小孩子灌药,让小孩子长不大。而且会给小孩子披上动物的皮,比如狗之类的。趁热剥皮,然后穿上,这样皮不仅会贴在肌肤上,还会收缩,最终就像是真的长在身上。
这种经过是极残忍的,但是出来的效果,却也是让人惊叹,所以其实这种表演,还挺受人喜欢。
动物的外表。人类小孩的智商。
会算数,会说话,会背诗会唱歌——
付拾一想着这些,都觉得不寒而栗。
李长博稳稳当当的坐着,缓缓道:“先别慌了神,那附近都是家境尚可的人家,治安也一向不错。就算拍花,也不会往那里去。我觉得更像是小孩走丢了。”
“许是害怕挨打,甚至不敢回家。”李长博看住付拾一的眼睛:“你别自己把自己吓住了,反而失去了判断力。”
付拾一和他对视,看着那双平静却温和的眼睛,很神奇的,心情也是一点点的平复下来。
是的,她就是被自己的猜想给吓到了。
付拾一先回了拾味馆。
一问才知道,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只是问出几个见到了孩子的人。但是都只说看到孩子往坊门口去了。
二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已经六岁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满地跑谁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几个人看见了,也只是惊讶二蛋儿今天一个人跑出来玩,倒没想着拦。
二蛋娘已经哭得走不动。
连喘气都艰难。
燕娘有过同样的经历,就陪着二蛋娘,然后一直宽慰她。
李长博再过来的时候,王宁也是跟着一起过来了。
两人都骑马。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
付拾一看见王宁时候,都愣了一下。
王宁骑在马背上,对付拾一一点下巴:“上来。”
???付拾一还没回过神,就又懵了。
李长博咳嗽一声,替自家阿娘解释:“阿娘说,骑马比走路好些,可以去远一些地方问问。只是她不认识人,所以得付小娘子跟着一起。”
早就知道王宁是个性情中人的付拾一,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付拾一手忙脚乱爬上马背,然后搂住王宁的腰。
王宁冲着李长博发号施令:“你在附近继续查,我们走远一些。”
李长博应了。
王二祥纳闷的看着王宁带着付拾一骑马走远,没忍住对当事人进行了询问:“李县令,不是说令堂和付小娘子之间——”
这个题方良会。
所以方良很自然而然的答了:“这件事情,大娘子觉得更重要。”
当然个人恩怨可以先抛开。
而且这样一操作,还可以防止李长博和付拾一两个相处太多。
但是这个肯定不能当着外人说。
李长博默默的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的去指挥找人。
王二祥震惊脸:“怪不得李县令会这么好!”
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方良一脸心虚的避开了王二祥惊叹的眸光:这个话,自家大娘子听着一定是高兴死了。
付拾一这头坐在王宁背后,倒是一脸镇定。
王宁也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的镇定自若。
但是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是有条不紊的配合找人。
还别说,还挺默契。
到了坊门口,王宁终于问付拾一:“小孩子最喜欢什么?”
付拾一想了想,实话实说:“那肯定是糖球和杂耍。”
然后她就明白了王宁的意思。
“那边有个卖糖葫芦的,他的糖葫芦味道很好,每天都好多小孩抢着买。我买过两次,很不错。”付拾一指给王宁看。
但是现在,那卖糖葫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