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茂服侍水玲珑梳洗,钟妈妈一边整理着姚老太君送的礼,一边惊叹连连:“姚家可真有钱,这装珠宝的盒子都是镶了金的。”
水玲珑笑了笑,没有说话,大周最有钱的便是姚家和荀家,他们南北割据,垄断了大周的不少热门行业,如草药、丝绸、茶叶、兵器等等。
枝繁打了帘子进来,笑盈盈地接过钟妈妈的话柄:“姚家有钱是真,待咱们小姐非比寻常更不假!其它几位小姐的东西可没大小姐的这么好!”数量一样,质量却大相径庭。
钟妈妈就道:“小姐救了太子殿下,姚老太君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昨儿回屋,枝繁把在姚府发生的事挑重点讲了一遍,当说到二小姐犯病咬伤太子时却被大小姐给救了,屋子里的人都乐歪了,二小姐出了这等丑事,以后怕是连门都不敢出,让她们母女伙同罗成污蔑大小姐清誉,活该遭到报应!
水玲珑容色一如往昔,选了一支白玉兰花簪戴上:“老夫人怎么样了?”
“昨儿请大夫看过了,一点风寒,并无大碍。倒是三小姐……”讲到这里,枝繁顿了顿,屋子里的下人除了她以外,旁人都不知道水玲语怀孕了,她不确定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话挑明,见水玲珑没有让人回避的意思,她不由地心里一阵纳闷儿,大小姐从前都守口如瓶的,进入为何反倒不介意走漏风声了呢?不管怎样,主子不介意,她照实说便是,“三小姐动了胎气,怕是……”难以保住!
此话一出,钟妈妈和叶茂俱是一惊,动了胎气?这么说三小姐怀孕了?想起府里私底下传的谣言,说表少爷在燕兰轩和三小姐呆了一下午,难道二人有了首尾?
水玲珑拔下素净的白玉兰花簪,换了一支艳丽的镶红宝石金钗,道:“既然动了胎气,那就派人通知祖母吧!”
丞相府原先答应了要给尚书府一个满意的交代:即娶水玲语为正妻,谁料短短数日,水沉香和水玲溪接连遭逢厄运,丞相府已经不想把宝压在尚书府这儿了,这才连夜派人退了和水玲语的亲事,说是退,实则是希望尚书府低头,把水玲语许了秦之潇做妾,且,是求着奔过去!
当初水玲语跪着求她成全她对秦之潇的一片痴心时,她告诉了她这个法子的可行性和风险性,但水玲语非要飞蛾扑火,她又能说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钟妈妈点了点头:“奴婢去说吧!”出了这种事,老夫人免不了会发一通大火,几个小丫鬟未必承受得住,她年纪大,老夫人应当会有点儿分寸。
枝繁和叶茂感激地看了钟妈妈一眼,水玲珑又道:“好了,我该去探望母亲和二妹了。”
长乐轩内,水玲溪又发了一次病,原因是水敏玉得知此事,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这一发病,把秦芳仪和水敏玉都给吓坏了,一个女人再倾国倾城,若是染了这毛病,谁还敢要她?
秦芳仪怒火攻心,让水敏玉滚回了他的院子,自己则守在女儿床头,潸然泪下。
她承认这辈子做了许多错事,比如害了佟姨娘的头胎,却嫁祸给冯姨娘,让她们二人反目成仇;又比如买通庄子里的人给董佳雪下药,让董佳雪不知不觉间英年早逝;还比如在兰姨娘的院子里埋了麝香,乃至于她到现在都怀不上孩子,或许今后再也怀不上孩子……
错的是她,该受惩罚的也是她,可老天爷为何要把报应弄到水玲溪的身上?不,不是老天爷的报应,是郭焱,郭家长子害了玲溪!
别以为她闷在房里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栗家栗彩儿、姚家姚欣、郭家郭蓉,谁不是看上了太子这个香饽饽?
以为没了玲溪,她们便能坐上太子妃之位?做梦!全都在做梦!
郭家敢害她女儿,她就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抹了泪,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了一封信,注明哥哥秦彻亲启。这门亲事是皇上定下的,就算皇后想反悔,也得问皇上同不同意!
“夫人,大小姐来了。”诗情在门口禀报道。
“让她滚!”
“大小姐说是给二小姐送药的。”
秦芳仪的素手一握,眼底的厉芒一闪而过,她深深、深呼吸,压下了濒临崩溃的情绪:“请她进来。”
水玲珑步入了房间,她穿一件白色对襟春裳、一条湖蓝色曳地长裙,腰坠金色丝绦,莲步轻移间,宛若蓝天白云一线牵,那金色耀目的是晨曦第一缕清辉,整个房间为之一亮,她便是那骄阳。
秦芳仪的眼……微微一痛!什么时候,水玲珑竟出落得如此美丽了?
水玲珑屈膝福身,声,宛转悠扬:“玲珑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
福?儿子有龙阳之癖,情愿自己动手解决那方面的需要也不碰女人,女儿又成了这副鬼样子,她哪儿来的福?但她是高高在上的嫡母,心中怎么样都好,气势上永远不能弱了,她正襟危坐,指了指一旁的绣凳:“坐吧。”
“多谢母亲。”水玲珑依言落座,态势优雅,静如青莲,发髻上一支红宝石金钗坠下长长的流苏,修饰着她白皙的小脸,显得精神奕奕、灵气十足,而反观昏迷不醒的水玲溪,五官真真是极美的,却宛若风中残烛,失了那份生机……秦芳仪的心又是一痛,听得水玲珑轻柔的声音响起:“二妹怎么又昏迷了?难道……又发病了?”
哼!明知故问!秦芳仪气得浑身发怵,却不疾不徐地道“听说你是来给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