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优婆罗阇军营帐中,陆宁坐在上首,奚侓侗罗、逝阐罗、喜增王、优婆罗阇等帕利沙德坐在下首。
优婆罗阇看起来病怏怏的,华丽绸缎裹着全身。
就参加陆宁加冕的典礼那日,优婆罗阇进了次城,以后便一直称病待在自己军营中。
陆宁索性,也带着众帕利沙德来到了他军营议事。
在这些新晋帕利沙德中,只有喜增王算是真正完成了身份的跨越,从地方领主下的小领主,一跃成为遮娄其的大贵族,封地足足扩张了十倍不止。
但谁叫这家伙眼光毒辣,在超日王名不见经传时就将最疼爱的孙女芭莎、芭莲一起嫁给了超日王呢?
现今喜增王心中,自也感慨万千。
看着这“太岳父”,陆宁也有些无奈,昨日他跟自己说,蜜姹罗这两日就该到卡利安尼了,她是邬卟罗委派卫护超日王的刹帝利侍卫之一。
众帕利沙德,都要选出些最勇敢的刹帝利武士补充入遮娄其王的亲军,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但蜜姹罗被送入王宫做近侍?
喜增王也算用心良苦了。
本地信奉的印度教西瓦流派,没有解除婚姻一说,除非另一方犯罪,但是,喜增王又知道自己和他这个最年幼的妻子不清不楚的,这才想出了折衷之法,如此将她名正言顺送到自己身边。
当然,喜增王前年娶蜜姹罗,只是为了侵吞蜜姹罗家族的土地,现今他得到的,何止百倍?
这位不太正经的“太岳父”,甚至隐晦和自己提到,知道蜜姹罗痛恨自己,是以,他小手指都没碰过蜜姹罗,何况,他也早就有心无力。
胡思乱想着,陆宁笑了笑道:“听闻你们都做好了前去曼耶凯达的准备?”
众帕利沙德,迁都盛举,自然都要跟在陆宁身边。
只有少数几名帕利沙德,还在举棋不定,其余大多数帕利沙德,都已经决定赌这一次,如奚侓侗罗、逝阐罗、喜增王等,都指定了继承人,万一他们回不来,根基也不会受损,而一旦赌赢了,家族自然会大大受益。
听陆宁问,奚侓侗罗、喜增王等都点头。
逝阐罗却是犹豫着,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陆宁微微颔首,“好,过几日我们就动身。”
逝阐罗愣了下,忙道:“法王,今天一早,我的村落,来了一名齐国商人,从北方而来,他希望,能帮到法王的大业。”
众人都是一呆,逝阐罗心下也有些忐忑,对超日王稍有了解都知道,超日王的第一任妻子,好像便是因为不能和超日王同甘共苦,在超日王做奴仆时逃走了,好像就是逃去了北方摩腊婆的印度城,那里聚集了很多齐人,听闻她就是回到了齐国富商身边。
“逝阐罗兄弟,不要再说了!”奚侓侗罗连连对逝阐罗使眼色。
陆宁沉默下来。
大帐立时变得沉寂,逝阐罗有那么一刻,心跳的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真不知道,超日王会不会一怒一下砍了他的脑袋,更不知道,原来,自己心内是如此怕超日王。
陆宁突然笑了笑,“我可以见一见他,听听齐人怎么说,也没什么不好。”
帐内除了优婆罗阇,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奚侓侗罗立时笑道:“如此也好,听闻齐人在北方现在势力很大。”
奚侓侗罗等顶尖权贵,已经不可避免的渐渐感受到北方齐人的影响力,遮娄其和南方泰米尔人创立的朱罗国争斗不休,如果北方再出现强敌,那境况就变得很糟。
奚侓侗罗更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等卡利安尼的刹帝利们,算是依靠对了人,超日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优婆罗阇脸色却有些难看了,他目光闪烁,只能借咳嗽,掩饰心中的巨大不安。
……
便是对超日王抱有很大信心的奚侓侗罗也没想过,超日王和齐人的谈判极为顺利,不到半个月,双方便签订了盟约。
在盟约中,首先超日王和齐国大皇帝约定为兄弟之邦。
奚侓侗罗等这段时间,也算是恶补对中原的认识,是以,几乎都有些不太相信两国邦交会用“兄弟”这种比较平等的关系,因为中原天朝,一向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盟邦,也是作为宗主国占据主导地位,小小遮娄其,还是四分五裂期间,怕做藩属都不太够格。
好像是,超日王的武勇之名已经传到汴京,是以齐国大皇帝才如此厚待。
又约:大齐将会保证超日王及后世历代合法继承人的继承权。
遮娄其王国承认大齐对遮娄其外所有土地的宣称权。
对遮娄其来说,这又是得到实惠而仅仅需要口头支持的盟约了。
当然,如此的话,大齐也可能征召遮娄其王国对外作战,但自也会付出相应的报酬。
而对超日王和遮娄其来说,只需要将神望七岛永久租赁给齐国筑港。
神望七岛本就是超日王私产,加之租赁条件极为优厚,首先,神望七岛的香料收益,还是全数属于茉莉脂王后,另外每年还会支付丝绸、布匹若干,大体上价值在齐国两千贯钱左右。
其实对茉莉脂来说,原本神望七岛的价值无非就是香料,现今香料收益不变,每年还白得一笔巨额的收入,自然是求之不得。
此外,盟约还有一些保证双方利益的细节,还有一些不写入盟约的条件,如大齐,送给了超日王十名绝色处子美女为妻。
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条款倒是在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