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很快就惊动了王翦。
是时王翦已在帅帐内睡得正香……
这段时间王翦因邯郸事务没能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等万事皆步入正轨,终于可以放心睡上一觉了。
才睡下没多久却有信使来报:
“杨将军请大将军移步大牢,有要事……”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王翦不耐烦的打断了信使的话:
“有事明日再处理不迟,为何此时来报?!”
王翦只道又是抓了几个流匪,要么就是搜到在逃的贵族。
信使回答:
“大将军,据闻是抓了燕国的使节……”
王翦皱了皱眉,略带着怒意问:
“抓燕国使节作甚?”
“这杨端和是嫌三郡是非不够多么?”
却不料信使回答:
“大将军,那燕国使节有意行刺大王……”
王翦正张嘴打哈欠,被这话吓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什么?你说什么?”
“燕国使节要行刺大王?”
信使回答:
“确是如此!”
王翦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也不披挂,只匆匆套上不借(鞋子)就往大牢赶去。
大牢便在兵营中,不过半刻钟便赶到了。
杨端和已候在牢外,一见王翦上来就匆忙迎了上来,随后一边引着王翦往里走一边解释道:
“应是亥时发生的事。”
“属下所部兵士追着流匪到祥云客栈。”
“搜索客栈时无意间搜至燕国使节房内。”
“竟在其献予大王的地图中搜到淬毒利刃。”
“燕国使节见事败露,出手杀了几名兵士才被我等擒住……”
正说着,王、杨两人已进入刑讯室。
杨端和一招手,便有人以麻布为底呈上短刃。
王翦拿起短刃一看,此刃在火光下微微泛光,刃口锋利无比。再掂掂重量,王翦当下就知道这是一把以百练精钢打造的宝刃。
这百练钢便连王候将相都未必配得起的,一个寻常使节又如何能随身带着此物防身?!
如此看来这行刺一事是确有其事了。
王翦问:
“却是谁发现的?”
杨端和拱手回答:
“正是工师沈兵!”
这让王翦有些意外:
又是这家伙?
这才眨吧下眼的功夫便又立了大功!
王翦瞄了瞄正传来阵阵惨叫的刑讯室,问:
“他们招了与否?”
杨端和摇了摇头:
“那两名使节口风甚严。”
“其它兵士只怕并不知情。”
……
王翦点了点头暗道这才合理,这么隐秘的事自然不能让普通兵士知道。
迟疑了下,王翦就下令道:
“令他们手下留情,将刺客秘密送往咸阳。”
“同时派快马飞报大王。”
看了一眼那淬毒的宝刃,王翦又补充道:
“将罪证也带去!”
“另外,此事要严守口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杨端和赶忙回答:
“属下明白。”
王翦这么做当然有他的深意。
这事涉及到秦、燕两国是战是和,所以当然要保密。
站在王翦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希望这些使节是刺客。
因为此时的秦军还不适合作战。
虽然三郡旱情得治民心也逐渐稳定,但大批粮食用于屯田之后已所剩无几了。
甚至王翦还知道,秦国存粮也因作战屯田而消耗殆尽。
此时若与燕国因“行刺”再起兵端……又如何解决?
然而,王翦却知道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甚至这些燕国使者是不是“行刺”也不是他说了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封锁消息并将犯人、罪证等一古脑儿的送到咸阳由嬴政自行定夺。
然而杨端和虽是应声却没有动。
王翦疑惑的问了声:
“有何不妥?”
杨端和回答:
“大将军,这一路上流匪众多,其中还有几支规模上千。”
“这又是送证物又是送犯人,万一让流匪劫了去……”
被杨端和这么一说王翦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话说的是,这段时间送信的邮人就常在路上被劫。
尤其危险的还是犯人,这囚车一排排的老远便能看见,那些流匪若是把这犯人当作是赵国贵族前来劫人……
不论犯人最终是被劫还是被杀,这罪责都不是他们能担得起的。
若要护送的话,那又要以多少兵力护送才够呢?
几千?
上万?
这都不现实。
兵少了不起作用。
多了又意味着要在路上走很久才能到咸阳,且三郡兵力奇缺无法派出这么多人手。
思量一番,王翦就下令道:
“你去封锁消息便可,其它事我自会处理。”
杨端和应了声这才退下。
王翦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修书一封将前因后果说了清楚,然后又说明了无法将犯人及证物送往咸阳的原因。
简单的说就是将皮球踢给嬴政。
如果嬴政硬要将犯人送到咸阳,到时犯人或证物在路上被劫,他王翦也能撇开点干系。
这事可是十万火急,王翦为了信件能安全送到咸阳还派了一队骑兵护卫。
同时嘱咐邮人若是有流匪劫件,定要乘骑兵挡着敌人时将信件毁掉。
这倒不难,古时送件尤其是送军事信件的邮人为避免军情外泄都有准备:
送件时随身带上一觥墨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