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竿这玩意差不多可以说是另一种投石机,只不过投掷的距离相差很大。
这时代其实不适合将投石机装到船上用于水战。
原因有二:一是没准头二是没空间。
没准头很容易理解,投石机就算是在陆地上精度也不足,新型投石机能十投三中就不错了。
如果将这投石机搬到战船上……
战船可是会随着水面波动的,于是投石机也会随着船身上上左右晃动。
有句话叫“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远射程的东西最忌讳下盘不稳,哪怕只是偏一点点打到百步之外后也与目标相去甚远。
所以若是将投石机搬到船上,想命中目标就纯粹是看运气。
至于没有空间……这时代普遍用小型战船,这战船连投石机都放不下就更别说还要带石弹了。
如果硬要装载投石机也不是不行,比如两艘战船拼在一起的舫,或是再将战船做大一些多拼几艘战船。
但接着就会出现一系列问题:
石弹要多少才算够?
操舟要多少人?
操士要多少人?
再加上箭矢等补给……这船是否适合在河道航行?
速度是否能跟得上其它战船?
石弹要是打完了如何补给?
然后牺牲了这么多勉强做到了,这投石机依旧是十投九不中,就算运气好中了也就是击中一艘二十五人的敌船……还不如驾船把它撞翻来得干脆。
不过没关系。
既需要空间又需要石弹还没准头的投石机不适用,这“拍竿”却适用……
拍竿的优点就是可以重复使用:拍下之后再由几名兵士将石块高高拉起以备下次再次。
就比如现在,当楚水军逃跑时车轮战船就从后方追上。
两军都是顺流而下而车轮战船拥有速度优势轻而易举就能追上楚军战船。
接着根本不需要射箭,靠了上去拍竿猛的一击,一艘战船就在一阵惨叫声中倾覆,然后再追上一艘,又追上一艘……
这在沈兵眼里就像是苍蝇拍打蚊子一般轻松,而楚军能做的除了射箭之外就是尽力躲避。
然而躲避需要速度,在速度不及的情况下楚军战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军战船靠近然后巨石从天而降……
最后逃得没办法了,有些战船便干脆不逃,停了下来丢下弓箭撤去盾牌投降。
自有黑甲军靠上去接收俘虏。
前军绕过这些战船马不停蹄的一路猛追,追了一刻钟,沿着水道又上来了另一批战船。
这批战船正是项燕派来增援的两千水军。
率领这支水军的正是项燕制下军候梁缙,他远远看到楚军败退便令部下打出旗号通知张杳部合军一处再战。
却不想张杳方向却不断打来撤军的旗号。
梁缙皱了皱眉骂了声:
“张副将为何如此不堪,前后不过一柱香时间便败得如此狼狈!”
“且援军以至我军已优于敌军,还怕他作甚?”
想了想,就不理张杳的命令,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冲着周围大喊:
“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待我等杀尽秦蛮再立功封赏!”
部下轰然应声做好准备,箭上弦剑出鞘,桨手奋力划桨加快速度往前冲。
然而帅不过三秒……
不一会儿船队就到了梁溍眼前。
这时梁溍才看清其后一边追一边打的秦军战船,靠近它的楚军战船不是被打沉就是被打翻,河水里已到处都是楚水军兵士的尸体。
梁溍大惊:
“那是何物?竟……”
还没等它说完,迎河逃来的张杳就冲着他大叫:
“撤军,撤军!”
“秦军厉害,我等不是敌手!”
梁溍略一迟疑。
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这才刚刚下令备战,而且还放出豪言要杀尽秦军。
现在这仗还没开打马上就撤军岂不是落了面子?
但他也仅仅只是片刻的迟疑,最后想想性命终归还是比面子重要,于是赶忙大喊:
“撤军,鸣金收兵!”
然而这时撤军却不是个正确的选择,梁溍的船队一掉头就个个横在河道上,接着张杳的船队又顺流而下且急于逃命船速飞快,当下两队战船就一艘艘撞成一团。
霎时那惨叫和哀号就响起一片,不少战船挤成一堆在河里打转,被撞翻、撞沉的不计其数。
许多水军兵士掉到河里疾声呼救,但他们身上穿的是沉重的青铜甲,只来得及在水里扑腾几下然后就没了影子。
这时沈兵又带着战船上前一阵冲杀,只打得楚水军那是一阵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由于战场在项燕视线之外所以他对战况并不十分了解。
他只是看着上游不时飘来几块战船残骸不由大皱眉头……项燕从战船上的旗帜残片认得那些都是楚军战船。
项燕心下不解:
两军作战不应是彼此都有伤亡?
为何一路下来的都是楚军战船残骸?
正在他疑惑时,被杀得乱作一团的楚水军已顺流而下出现在项燕视线中了。
远远一看,项燕就见秦军战旗严整而楚军却混乱不堪,暗道一声不妙,赶忙下令收兵。
但这时收兵却已经迟了。
杀向牵城的楚水军主力便像之前李岩所部遇到的情况相似,他们正与李岩的水军杀得正欢,又哪是说撤就撤的。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回应,黑甲军已顺势杀到,于是又是一阵弓矢乱飞拍竿猛击……
战后据军候陈